另一邊,齊斯和辛西婭盤膝相對而坐,身旁的籠子里關著正氣急敗壞地跳腳的漢森。
兩人在意識到蠢貨提不出建設性意見后,直接將來自他的噪聲屏蔽,繼續商量對策。
齊斯從口袋里摸出籌碼,捻在指間把玩“墻上的便簽中,有一條是在第一幕出現的槍,在第三幕一定會響,第一幕還有什么我們不曾用到的線索呢”
“槍已經響了。”辛西婭說,“我們是演員,同時也是觀眾。現在我們演完了戲劇,才得以從劇場中抽身。”
“戲劇真的演完了嗎哪家劇院會把觀眾關進籠子”齊斯嗤笑一聲,目光落在系統界面上,“主線任務還沒刷新出來,說明我們現在所在的大概率不是真實場景,而是意識空間之類的存在。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推動劇情,觸發主線任務。”
辛西婭了然一笑“看來得想辦法請那位查理先生屈尊來見一見我們了。”
兩人在第二幕還箭拔弩張,你死我活;環境一變,又成了相談甚歡的盟友。
人類大多喜歡用感性和直覺驅策自己,主張“以牙還牙,以血還血”的高損耗、低收益報復。相比之下,和理性人說話就是輕松,不需要考慮情感和心緒等無用的因素,只需要根據利益劃分陣營就好了。
“你覺得,要是我們趁現在殺死一個人,查理先生會不會出來制止呢”齊斯勾起唇角,笑得惡意滿滿,“籠子之間的縫隙應該夠干一些事了吧。”
漢森在旁邊嗷嗚了半晌,卻并不傻到聽不懂人話,自然明白旁邊兩個老陰逼在大聲密謀什么。他定睛一看,就見兩道直勾勾的視線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他急忙看向辛西婭“老太婆,周可說的對,我們一起殺了他這個陰險的龍郡人,害死我還不夠,又害死了你,還有什么好猶豫的”
辛西婭不置可否,神情似笑非笑。“死”了一次,在籠子里和聒噪的漢森為鄰坐了半天,她已經冷靜了下來,自然知道和誰合作、殺死誰最有利。
齊斯看著還在試圖說服辛西婭的漢森,煞有介事地嘆了口氣。
被關在籠子里,左右干不了別的,他解釋得格外耐心“董希文他們能不能從劇目中出來、愿不愿意合作都是未知數。這是一個解謎游戲,信息才是決定副本能否通關的關鍵,你們兩個都死得那么早,又有什么立場殺死一個死得比較晚、知道較多信息的人呢”
漢森惡狠狠地嚷嚷“什么信息不信息的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小子不是好鳥留著你,我們所有人的命怕不是要搭在這里”
“你還是不明白啊。”齊斯憐憫地看著漢森,遺憾地搖了搖頭,“無論如何你都是要死的。如果辛西婭女士殺了我,必然缺乏走正常路線通關所需的線索,那就只能順手把你也宰了,觸發保底死亡人數機制。既然如此,還不如早點弄死你,試探一下線索,賭一波te通關。”
漢森終于聽明白了利害關系,看向辛西婭的目光充滿絕望“你不要信那小子的話在劇目中的虧你也吃了,還嫌他坑我們坑得不夠多嗎留著他絕對會出事”
蒼白的呼吁沒有任何說服力,齊斯忽然將自己每個口袋翻開,又高舉起雙手,出示了一下空白的掌心。
他慢條斯理地整理好衣物,沖辛西婭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實不相瞞,來到這個場景后,我自知我沒有任何優勢,才會想著和你合作。”
“你也知道,以我的性格,最喜歡的解決問題的方式必然是藏匿線索,自行通關。但我沒有這么做。只因我清楚,我也就腦子稍微好一點,在武力、道具儲備方面,我全盤居于劣勢。”
“我除了解謎什么也不會,而解謎副本在副本池的占比少之又少。我過去經歷的五個副本全是生存類,我的評分都低到令人發指,至今才攢下了三個道具。”
齊斯說完,捻住脖頸上的玫瑰心臟吊墜示意辛西婭看,又揚了揚左右手上的腕表和手環。
“我沒有公會背景,自然沒有保命道具,一旦遇到需要戰斗的環節,我必然會最先死去。所以在第三幕的大逃殺中,我才死在和惠和董希文前面”
齊斯的語氣很真摯,邏輯也完全能夠自洽,且符合辛西婭的常識性認知。
她自己就是,年輕時看不起體力勞動,自認為用智慧可以算計一切,而等到年紀大了想要訓練,卻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