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孩半信半疑的目光中,齊斯幽幽嘆了口氣“你的當務之急,是擺脫殺人的罪責;而這對我來說并不困難。”
張藝妤急聲反駁“人不是我殺的”
當然不是伱殺的。
齊斯輕笑一聲“但不管怎么樣,吃人的你看上去都比殺人者更可怕,不是么”
這話的語氣很平淡,將“吃人”和“殺人”說得如同吃飯喝水,就好像在與同類討論食材要怎么烹調才更為好吃。
張藝妤一愣,轉而意識到眼前這個nc似乎對她沒什么惡意,略微松了口氣。
想想也是,nc一般持中立態度,在其面前眾生平等,大概率不會因為她有異于常人的舉止對她區別對待,也犯不著去向其他玩家告發她
不過這是什么意思她觸發了特殊劇情,所以nc要和她詳聊、甚至幫助她
“你鬧出的動靜太大了,我站在校門口都能聽到,他們想必也聽到了,只是無法抽身過來”齊斯看向張藝妤的目光帶上了幾分憐憫,“害怕群體中的異類是人的天性,而你已經引起了他們的懷疑,又怎么能全身而退或者說你出于某種表演欲,故意要將殺人的事弄得人盡皆知”
張藝妤咽了口唾沫,有些尷尬地小聲囁嚅“可是人真的不是我殺的而且我有在小心不被發現”
齊斯反問“你覺得他們會相信你嗎”
“呃”
是啊,不會有人信她,“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是多數人秉持的認知。
四年前,在從辯證游戲中出來后,她傻乎乎地登上游戲論壇發了一貼,正回著貼,就收到了一個電話,讓她下樓拿外賣。
電話催得很急,她沒有多想便下了樓,誰知等待她的不是外賣員,而是全副武裝的調查員。
她秉持著一貫以來對聯邦的信任,自認為可以自證清白,便乖乖地隨那些人上了車
哪想得到,隨之而來的便是長達四年的監禁、控制和實驗
張藝妤苦惱地捂住了臉,然后就聽齊斯不冷不熱地說“我想,你也許可以和我進行一個交易。”
交易這nc什么時候這么智能了
張藝妤有些疑惑,但還是試探著問“什么交易”
齊斯垂下眼,身前的虛空中析出血珠,凝成一幅鮮紅的長卷,繡金的文字在其上書寫“我會幫助你活下去。”
藤蔓的虛影在天地間游曳,將空間劃割成碎鉆般的殘塊;絢爛的用色在縫隙間炸開,折射無法辨識意義的奇詭場景。
張藝妤看著靈魂契約華麗的特效,心里默默感慨“這個nc果然不簡單”。
若是之前,看到如此古怪的情形她只會覺得忌憚;而現在,她卻感受到一種竊喜,就好像落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祈求那根稻草的堅韌。
她想,“47”一定能救她。
血色的契約上用金色的字跡寫著“信奉邪神契”的條款,張藝妤并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對。
已知“47”和邪神有關,她的身份任務也剛好和邪神有關,現在“47”拉著她簽這么個契約,邏輯不就圓上了嗎
信奉一些亂七八糟的存在又有什么反正離開副本就不作數了。
她只是想活下去罷了,現在副本中最強的nc愿意做保讓她活下去,機不可失,失不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