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信息調查局自然不會告訴張藝妤,但張藝妤頗有些八卦天賦,早在進副本前就把最近發生的事兒打聽了個七七八八。
“是他。”張藝妤知無不言,“不過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擺脫傀儡師的控制,他的那個靈魂契約,我總感覺和傀儡師的技能很像”
陳立東不耐煩地打斷“像就對了,也只有相像才能相克嘛。”
身為昔拉公會的預備役,他當然知道齊斯已經擺脫了傀儡師的控制,不然這家伙之前騙了他那么久,不就成了“大水沖了龍王廟”
他也是剛剛才反應過來“司契”這個名字還和傀儡師有這樣一重淵源的,畢竟在他潛意識里,能令那位傀儡師大人都吃癟的存在必然位于他無法觸及的層面,萬不可能和他出現在同一個副本。
但現在看來,命運著實奇妙。那個家伙竟然也有今天,不僅栽在了他面前,還處于一個動彈不得、予取予求的狀態,他隨時都可以撿漏補刀。
他幾乎可以想見,“司契”作為能掙脫傀儡絲的存在,定然會被那位大人記掛在心;而只要他能幫那位大人解決心腹大患,在昔拉公會中還愁得不到重用
人逢喜事精神爽,陳立東嗤笑著催促“走快點,你不是也恨他強迫你簽訂契約嗎我馬上就宰了他。”
張藝妤根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原本她只是覺得齊斯自身難保,想放棄施救;沒想到這么快就成了她不僅不救,還要上去補一刀。
這種反復橫跳加背刺的行為著實不怎么光明磊落,但她看了看陳立東手中寒光森然的匕首,覺得還是自己的命重要些,只能小聲應和“嗯,我我們一起殺了他。”
陳立東更為自得“小姑娘,下次你再遇到這種事,就來找哥哥我,沒必要怕這種花架子”
“哦哦,謝謝大佬”
濕漉漉的空氣在泥土的表面凝出水珠,黏糊糊地粘住蝴蝶輕薄的蝶翼。花和蝴蝶的尸體在墳土上淤積,鋪成一指厚度的地毯,踩上去發出“沙沙”的被踩扁的聲音。
張藝妤目視前方,迫使自己不去關注身遭的鬼怪,整個人如同夢游般,恍恍惚惚地來到了齊斯曾經通過靈魂葉片指示過的地方。
一座邊緣磨損的白石墓碑孤獨地斜插在土里,上面淺淺刻著“47”的劃痕。墓碑后是一個深深的土坑,里面靜靜躺著一副黑木棺材,棺蓋緊閉。
陳立東站到土坑旁,指著棺材問“司契就躺在里面”
“應應該是的。”張藝妤低下頭,看著沒有花紋的簡樸棺材,聲音輕如蚊蚋。
說到底,她還是太弱小了,從頭到尾都只能被人牽著鼻子走,而沒有其他選擇。
如果她再強一點,強到能和任意一個玩家打個平手,又怎么會陷入弱勢、被人脅迫呢
“你說,有沒有可能是你和他故意演了這么一出戲,把我騙過來殺”陳立東踩著棺材蓋,并不急著開棺。
他轉過臉,瞇起眼審視張藝妤的表情“他又不是傻子,讓你大庭廣眾地跑過來,不就是明擺著想被人發現嗎待會兒我打開棺材,不會突然射出來個暗器噶了我吧”
張藝妤悚然一驚,連忙搖頭“沒沒有可能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