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溫府。
今早外頭下起了朦朧細雨,至辰時才停,如今日光正盛。
溫家的幾個姑娘前些日子便說好要在府內后院設小宴,就辦在今日。
前些日子下帖邀請了陳國公府菱詩縣主、寧國公府余曼姬、孟家雙生姐姐青黛、妹妹青玉、還有賀侯府知書、沈侯府孟熹、曹家曹汐等京中貴府的姑娘們。
辰時一刻,各府的姑娘們紛紛往溫家趕來;溫府大門處候著十幾二十個女使,正要為來赴宴的姑娘引路。
打小愛打扮的六姑娘天未亮便醒了,如今還在屋里頭挑選衣裳頭飾。
“這紫蓮衫昨夜里才送來,我也來不及看看,如今倒好,什么個破繡娘,這花繡得可是死氣沉沉,叫我如何上身不怕姐姐們看了笑話”六姑娘滿臉氣憤,狠狠的將身上的新衣扯下來“還不如大姐姐五姐姐的繡工好,竟還敢說自個兒是宮里出來的繡娘,怎的,她要如此厲害,還出宮來做甚”
“又不是給不起銀子,這才如此敷衍了事,便是給得少,也不該如此砸自個招牌。那銀子我可是大把大把的塞她手里的,你們也是瞧得真真的”女使幾個點了點頭,六姑娘又說道“這些銀兩便是買下金絲繡衫可也是綽綽有余的”
左右翻了翻,六姑娘還是將衣衫扔了出去“好在仔細看了,若在宴上出了丑,可叫我不把她店給燒了開一間我燒一間盡叫她打秋風去”
女使將衣柜里一套紫橙色雪花衫拿了出來,遞在六姑娘眼前“姑娘,柜里頭的五身新衫,也就這套輕薄些了。”
六姑娘伸著蘭花指夾起來一看,倒是有些許滿意“便就它了。回頭再請師傅上門來,多做些衣衫備著,可別再遇到這般破衫一般爛的師傅,多少銀兩叫她們折騰。”
六姑娘氣得叉著腰;瞧了瞧妝臺前的頭飾,六姑娘急急拿起來看了看,又放在發髻上擺了擺,望著面前的銅鏡,六姑娘說道“好在這無事,這師傅手工了得,也不枉費我出的那些銀兩,倒是值當。”
一個女使抱著一個花籃進屋里來,欲將屋里頭的花全給換了。她是六姑娘專用的花奴,名喚花分。早前六姑娘教學她過花藝,如今也是會插花的。
要知道,學插花可都是些官府小姐富貴人家的姑娘才學得,偏六姑娘疼愛她,親手教學。因此,她在六姑娘院里也是心高氣傲的,要說春分為一等女使,那花分可居第二了。
“從后院過來便一直聽下邊的人夸贊著七姑娘的衣衫好看。”花分將屋里頭的花都給一一收拾走。
“七妹妹已經去了方亭”六姑娘手里的發簪停了停。
“五姑娘也是去了,倒還不見大姑娘三姑娘。”花分說。
“大姑娘早早出府去了,說是接縣主去了。”一個女使回了話。
“大姐姐不愧大姐姐,怪不得縣主疼愛她。”六姑娘瞧了瞧銅鏡,將方才插上的發簪拔了出來,換了一支“三姐姐去了何處三姐姐向來不愛打扮的,該是早到了,莫不是還未起身”
女使幾個搖了搖頭,示意不知。
聽著七姑娘云葵被夸贊打扮好看,六姑娘心里頭多少好奇,這會也加快了動作,好早些過去方亭一看究竟。
方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