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爾洛就這么靜靜坐在秋千椅上,身上的條紋襯衫看上去這么合身。
圖南一點欣賞的想法都沒有,她強迫自己不要盯著他領口上的圓紐扣瞧。
“ciao,安德烈亞,你是來這里呼吸新鮮空氣的對嗎”
“我來找你約會。”
自從攤牌之后,繞圈子就不再是皮爾洛的風格。
只是一句話,就讓圖南變得啞口無言,她想起在廊下藤椅上坐著聽報告聽得昏昏欲睡的時候,悠揚的鋼琴聲從留聲機傳出到陽臺,她當時還在疑惑哪里來的琴聲。
或許那個時候,皮爾洛就在提醒她,他已經來了。
“我還沒有想好。”圖南喃喃自語。
“我們可以一起積累經驗,這對我們彼此都有不少好處。”
皮爾洛將紅酒杯放在小木桌上,剛才的他就像個等待服務員上野味的緘默紳士,盡管身前身后是大片的紫葡萄林而不是餐廳。
而現在他從秋千上站起來,又成了圖南熟悉的那個皮爾洛,那個慣會將野心隱藏在睡意惺忪外表下的進攻者。
男人的腳步很慢,瑩白誘人的美腿卻被逼得不斷后退。
“你是認真的嗎”圖南問。
“真的不能再真。”
手里的籃子和剛剪下的葡萄串一起從手臂上掉下來。
圖南慌忙蹲下身去撿。
下一秒,骨節分明的大手將她的手握住。
掌心的滾燙一直燒到心里。
“這也太荒唐了,別忘了你可是個球星,公眾人物。”
圖南輕咬紅唇,卻沒有把手抽回來,她對醉酒的事充滿了愧疚。
“我想我應該不是唯一一個能將這個話題和你一起延展討論的男人。”
皮爾洛將圖南一把摟進懷里,就算面前的美人將紅唇咬得嫣紅如血,依舊沒能讓他改變主意。
“我從來不覺得有壓力,就算有,我也不在乎它。”
圖南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藝術大師們并不是娘娘腔,他們是完美的陰謀家。
在皮爾洛擔任前腰的時候,盡管他覺得自己是個在球場上遷移流浪尋找凈土的吉普賽人,但其他球隊的主教練卻不這么認為。
他們總是對這個球風細膩技術過于高超的家伙充滿畏懼。
正是這種畏懼促使他們每場比賽總會派出隊內最富天賦的球員對他進行盯防。
這個充滿顛覆性想象力的藝術大師會在球場的任何角落,用任何意想不到的方式把球踢到它該到的地方,高空,低空,滾地直塞,無比精準的遠距離長傳。
她感受到了來自對手主教練的恐慌,也進入了一個兩難的抉擇,在愧疚和成為情人之間。
兩害相較取其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