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蒂尼正襟危坐在沙發上,一頭濃密長卷發在吊燈下折射出深邃優雅的棕澤。
當圖南把商業活動的事委婉地說出來,馬爾蒂尼抬頭看向她,悄無聲息的視線為這雙眼睛增添了幾分在賽場上發起進攻時會給人的壓迫感。
“我們沒有義務這么干。”
他并沒有說很多,只是一句簡短的發言,也沒有發飆。
但就算是這種程度的壓迫還是讓濃密卷翹的睫毛輕輕顫抖著,圖南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里面的起泡橙汁。
這些天,馬爾蒂尼以朋友為名悉心教導她如何游刃有余地處理球隊事務,讓她逐漸擁有了一個米蘭主教練所知道的一切。
所以她剛才全然地放松了警惕,對他全心地信任,幾乎沒有發現他只是帶著一種年長者的好奇本意來聽她的話。
他尊敬一切新鮮事物,本著一種細微入至,收放自如的情感。
現在他翻臉不認人
擁有領袖氣質的人就是這樣,在考慮正事時,溫情不適合他的口味,在他的職權內,他永遠擁有足夠的權威和冷靜頭腦。
這個男人比她想象中要博大精深,或許更要命,在某種程度上,他的交際手腕,比她高明的太多了。
在馬爾蒂尼盯著她時,圖南沒有氣餒,她挺直纖腰,盡量做到神情寧靜,一眨不眨的棕色水潤眼眸宣告她依舊堅持主見。
“我知道,但這是在中國不是在意大利,無論是在比賽中還是在比賽之外,留給我們犯錯誤的空間都是微乎其微的。”
馬爾蒂尼從沙發上起來了,高大的身體擋住燈光,在沙發上投下一片陰影。
“事情沒這么復雜,只有半個小時而已。”圖南朝沙發里挪了挪,口氣溫軟下來。
他不會是沒有耐性,想要送客了吧
這種忐忑的猜想讓她自發主動地貫徹起安切洛蒂的指導方針,看起來霸氣側漏的米蘭隊長也要順毛捋。
“我相信你能體諒的,保羅。”
馬爾蒂尼將圖南從沙發最深處拉了出來,在她站穩之后又很快松開手,深邃迷人的灰藍色眼睛里潛藏著松動的笑意,就好像是洞察出她在這種短暫的對峙中已經有些腿軟似的,“好了,你該回去了。”
雖然很不可置信,但圖南知道這件事確實發生了,她突破了堅不可摧的馬爾蒂尼防線,在富有激情的隱秘角落
怎么會有人能輕而易舉的說動馬爾蒂尼除非他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拒絕。
這樣的猜測讓圖南莫名有些氣憤,她咬了咬紅唇,作為對他捉弄人的小小回敬,貼面禮都沒有做,就轉身離開了。
球員們大多都便裝出行,跑去銅鑼灣閑逛,從馬爾蒂尼的房間里出來,圖南破天荒地有些清閑。
她慢慢逛了回去,走近自己的房間時,剛掏出鑰匙開門,把鑰匙插進鎖眼,就聽到叮得一聲,電梯門打開的聲音。
雷東多從走廊盡頭走過來,笑著沖她頷了頷首。
圖南也點了點頭,推門進了自己的房間。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雷東多雖然臉上總帶著含蓄內斂的微笑,銳利的褐色眼睛里有些難以琢磨的東西,就像這個人一樣,總透著讓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氣質。
下午的新聞發布會進行的很順利,雖然只有隊長馬爾蒂尼、安布羅西尼和雷東多出席。
球星們直到臨近晚上才回來,接待晚宴就近安排在酒店宴會廳。
會場除了扛著米蘭電視臺專用攝影機的意大利記者,還有tvb的國際記者和央視的記者。
不止米蘭的電視臺將全程直播這次香港之行,還有央視和香港各大電視臺。
圖南一席利落的灰藍色職業套裝坐在助教身側,微卷黑發扎成馬尾,盡顯干練。
電視機旁的球迷們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嬌艷欲滴的紅唇,突然鏡頭一晃,轉到主持人身上,球迷直接氣得罵起街來。
“死咗啦,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