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逃跑,幫我逃掉的也是林指揮和陸指揮。”
奧賽爾低眼傻笑,他用手腕摸摸頭發“哎呀好癢,是不是要長腦子啦”
白瀾根本不能抬頭,她跪倒在地面,身體抽搐著發出壓抑的哭聲。
白洛依舊難以置信,他不信邪地想要靠近奧賽爾,然而無形的金光將他彈開,若非陸惟秋扶了一把,他只會倒飛出去再次摔倒。
陸惟秋問“你有什么心愿嗎”
“咦”奧賽爾迷糊地眨眨眼,“什么心愿都可以嗎”
陸惟秋道“我能做到的所有。”
奧賽爾立刻細數起來“我想聽小紅乖乖叫小白姐姐”
白洛身體一僵“你這是”
然而陸惟秋將手搭在他的肩膀,強烈的心理暗示迫使他張了張嘴“姐姐姐。”
“再大聲點嘛”
這次都不勞陸惟秋動手,白洛自暴自棄地抹了把臉“姐姐”
奧賽爾開心地揮舞手臂,繼續說“我還想吃薯片”
余海音面露難色“這次進來我沒帶薯片。”
“噢,那就不勉強了”奧賽爾知情識趣地換了一個愿望,“我還希望蒙卡拉能成為這次考試的第一名,讓我爸可以有個吹牛的理由,嘿嘿,因為我還從來沒考過第一嘛這次評為烈士,應該可以拿第一了吧”
“然后、然后我有點想看阿克萊跟風鈴姐表白的。他總是拖拖拖,也不想想萬一錯過了風鈴姐要怎么辦。”
“還有就是,咦”
奧賽爾茫然地環顧四周,卻發現大家竟然都姿態各異地轉過臉,時不時漏出兩聲哽咽。
白瀾早就哭得不成人形,白洛也別過身體,余海音雙眼通紅,陸枚則沉默地低著頭。
陸惟秋半跪下來,唇線緊繃,卻格外鄭重“對不起。”
奧賽爾疑惑“為什么要道歉”
“我們因你而得救。”
奧賽爾怔住,他原本手舞足蹈的快活蕩然無存,只剩呆呆的注視,好半天沒能從陸惟秋的話里反應過來。
除了瞳孔,他的一切都已變成金色。尤其隨著四周紅石越發壯碩地增長,重新擎起垮塌的穹頂,奧賽爾的身體也開始變得越發淡薄,宛如薄薄的一層松油,閃爍著脆弱的金光。
與從前的信徒不同,他把自己獻給吉卡拉,非因虔誠,而是一筆平等的交易。
奧賽爾本來覺得,自己真是賺大發了。
“是嗎是這樣嗎”奧賽爾喃喃問,“我救了你們我我只是把從紅石偷來的力量還給它們,我只是為爸爸贖罪我”
“不是這些力量,”白洛打斷他的話,“奧賽爾,是因為你想救我們,我們才能得救。”
奧賽爾怔怔的面容仿佛封凍龜裂。
天真無害的笑容徹底消失,他揚起頭,眼淚奪眶而出,卻在流下的途中蒸發殆盡。
他再次哭得一塌糊涂,眼淚鼻涕都涌了出來,五官皺成一團,稀里嘩啦地痛哭著“我不想死。”
“小紅、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也想得救,我也想逃出去”
奧賽爾的哭腔模糊而古怪,好像含著糖果的小孩,嚎啕大哭著撒潑耍賴。
可他甚至都無法挪動雙腳。
他的足部早就生根一般扎進地面,別說逃跑,他已經和這座礦脈的所有聯結在一起。
他呼吸,吉卡拉便隨他呼吸;
他流淚,吉卡拉便隨他流淚。
在他向吉卡拉頂禮膜拜的一剎那間,他便成為了嶄新的吉卡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