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翻動檔案的手“說。”
“奧賽爾的死,對上級來說,僅僅只是事關黑市和貪腐而已嗎”
林逾聞聲闔目,陸惟秋也不著痕跡皺了皺眉。
這個問題自然有太多人想問,可是他們也都明白,問誰都不會得到他們想要的答案。
問與不問,都是相同的結果。
如果真能趁此機會解決黑市和貪腐,奧賽爾的名字因此流傳,在常人看來,就已算是百里挑一的幸運了。
謝思淵合上了檔案,他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是靜靜端詳白洛。
更加可怖的氣勢沖殺而來,連林逾都不自禁握緊座椅把手,幾人的額角都跳動青筋,隱忍著謝思淵帶來的恐怖威壓。
謝思淵開口反問“不然還能是什么”
白洛被他的眼神震駭得無法言說。
五雷轟頂一般,被如此沉靜而威嚴的目光凝視,竟然會有一種瀕死的恍惚錯覺。
好像被謝思淵盯住的那一刻,他的性命、乃至靈魂都不再屬于自己。
而是不得不屈服于謝思淵的命令。
乖順地臣服在下。
白洛的指甲陷進掌心,破皮的血絲漸漸滲了出來。
可他無法感受疼痛,除了謝思淵的恐怖,他腦子里只剩奧賽爾消失前夕破碎的哭聲。
“奧賽爾他又不信仰吉卡拉”白洛喃喃辯解,“他不想獻祭,他也不喜歡自己傷害人的異能。他甚至都不想進軍校的,他的性格也不適合當軍人”
謝思淵道“沒有人逼他進軍校。”
“全帝國都在逼因為全帝國都知道,只有成為軍人才有優渥的待遇、只有成為軍人才能享受另一套規則、只有成為軍人”
謝思淵拍案而起,怒喝出聲“住口”
白洛驟然失聲。
他的手心早已鮮血淋漓,無措地在褲子上擦拭。
火辣的疼痛感后知后覺,白洛這才意識到自己說出了多么失禮的話。
但他一點也不后悔。
他遲遲沒有回神,面對著謝思淵的怒火,白洛別開眼神,站起來深深鞠躬“對不起,謝上將。”
謝思淵努力穩定氣息,片刻,他開口道“用嘴說,是說不通的。用拳頭打,你就被視作軍人。當你成了軍人,你就會變得自大,認為你在流血在犧牲,凌駕于別人之上是理所應當。這些道理亙古不變,你若是不服氣,就走到我的位置,再向下看,看看你現如今的想法有多幼稚”
白洛渾身一震,大聲反駁“即使我做了上將,也不會改變現在的想法”
“所以你做不到上將”謝思淵再一拍桌,只差沒指著他的鼻尖呵斥。
白洛瞪大了眼“所以您就是這樣出賣本心,然后做到了上將嗎”
謝思淵險些沒被他這一句氣到拔槍“簡直是胡言亂語”
白洛繼續控訴“只有陸指揮這樣的家世,哪怕不入軍校,在其他領域也能同樣受人尊敬。普通人如果想要生活好一點,就不得不進入軍校,現在奧賽爾因為這種畸形的風氣而死,你們卻只想著黑市和貪腐,甚至都不可能根除這兩個問題,這根本就是治標不治本話又說回來,林指揮根本不適合軍校,你們不也把他塞進了指揮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