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又走不了了,已經晚上九點多,看樣子做完手術就得后半夜。
鄭仁苦笑,但轉念一想,做手術總比應酬、在交警隊面對那個翻臉比翻書還要快的律師強,心里也就釋然了。
內科醫生搖頭,一臉不解。
吃什么會腸梗阻?還是套疊性質的?粘豆包么?
鄭仁笑了笑,道:“雖然問了也不一定會問出來,但晚上再來的時候,該做的還是要做,別光顧著和患者家屬吵架。”
說完,鄭仁離開急診科,到病房去換衣服。
急診病房很安靜,患者能回家的都回家了,剩下幾個術后病人在。醫院沒有電視,WIFI的速度也很慢,沒什么娛樂,早早都睡了。
辦公室的燈還亮著,常悅正在不緊不慢的寫病歷,魯道夫·瓦格納教授捧著一本漢語教程,在學習。
見鄭仁走進來,常悅有些奇怪。
“鄭總,你怎么還來?是值班習慣了,要替換我么?”常悅說了一個冷笑話。
開玩笑,沒事兒的話,誰想在急診病房值班室睡覺?
男值班室,臟亂差的不要不要的。平時做手術都忙死人了,誰有心情打掃屋子?
護士勤快的,幫忙干一點。不幫忙,也是應該的。
這種地兒能和帶浴缸的別墅別?
“去急診科看了一圈,發現一個腸套疊性腸梗阻的患者,需要急診手術。”鄭仁一邊走,一邊說,“我帶患者去檢查,你準備一下,收患者,寫病歷。”
“鄭總,大晚上的你回來就收患者,你這屬性可是夠特殊的。”常悅面無表情的說到。
不過牢騷歸牢騷,該干活還是要干的。
鄭仁迅速換好衣服,經過辦公室的時候,又說道:“患者和患者家屬的醫從性不是很好,你注意點。”
“知道了。”常悅敷衍道:“富貴兒,你去和鄭總看看,幫幫忙。”
魯道夫教授早就跟在鄭仁身后,聽常悅這么說,回答道:“嗯吶。”
“……”鄭仁無語。
這才幾天,教授不僅改名叫魯富貴,連么東北話都學會了?
不過聽教授說東北話,鄭仁感覺有些親切,距離感瞬間被縮短了不少。
“鄭老板……”教授剛一開口,就被鄭仁把話給打斷。
“別叫我老板,要么叫我鄭醫生,要么叫我鄭總。”鄭仁道。
自己是狗屁的老板,鄭仁是個有逼數的人,每次聽到老板這個詞,都會很不自在。
但蘇云叫,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嗯吶。”教授道:“出啥事兒了,這么晚你還跑過來,你要不來,我都準備回酒店休息了。”
“要手術,你上不上?”鄭仁問到。
“鄭總,你們的工作時間,是極其不人道的。”教授雖然改了名,學了一點東北口音,但骨子里還是那個德國人。
“我沒問你這個,我問你手術上不上。你要不上,我好打電話叫人來。”鄭仁面無表情,快步走向CT室。
“我去看看影像,你不認為讓一個介入科的醫生上外科手術,違反……”
“知道了。”鄭仁隨后拿起電話,撥打出去。
“患者狀態怎么樣?”
“似乎有點麻煩,你多費心吧。”
“沒事,這面有個腸梗阻,不用你來了。”
“真的不用……那好,我這面準備差不多,你來搭把手。”
說完,鄭仁掛斷電話。
蘇云在看護楊麗麗,因為傷勢特別嚴重,所以現在楊麗麗的狀態不是很平穩。
光是臟器缺血再灌注這一點,就足夠頭疼的了。
人體臟器,有時候特別抗造,車禍現場拉回來的血肉模糊的傷者,幾天就活蹦亂跳的下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