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板的操作一點都不花俏,嘴里說著,手上做著,簡簡單單,干干凈凈。
要是換幾個月前,王總知道自己都未必能看出這么多細節。然而現在,他獨當一面,在肩負起更大責任的同時,手術技能也有了巨大提升。
可是隨著手術技能提升,他卻發現鄭老板牛逼,是有道理的。
剛剛自己小心翼翼的游離的那段腸道已經有毛細血管開始滲血了,術野有些模糊。
鄭老板上手,鈍剪刀一入,一張,黏連的腸道壁的纖維組織就被撕裂開,力度剛剛好,腸道壁完全沒有破損的跡象,而手術的目的卻達到了。
一分多鐘,一坨腸道被游離開。鄭仁控制著手速,一邊做一邊說,生怕王總聽不懂,說的很是詳細。
很快,王總也拋卻了私心雜念,
開始認真的聽,
認真的學,
認真的思考,
認真的提出疑問。
手術進行的飛快,這還是控制著手速的結果。王總看到最后都不知道該問什么,涉及到最根本的問題——是自己對解剖甚至是病理生理的認知不夠。
換句話說,手術做的還是太少了。
難道海城的手術真的這么多么?生生的“喂”出來了一個大牛級的鄭老板?
王總心里出現這樣一個想法,雖然很荒謬,但卻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黏連的腸道被松解,扭曲、狹窄段被疏通,手術完成。只用了十二分鐘三十六秒,剩下的就是沖洗,檢查有沒有活動性出血點,然后就可以關腹了。
這些步驟,也沒什么好解說的。
做了一臺手術,鄭仁覺得全身都輕松了許多。做手術時候全神貫注的那種過程,他很是享受。
“前幾天在羅徹斯特,我遇到了吳輝。”一邊等溫鹽水沖洗腹腔,鄭仁一邊八卦起來。
手術室文化么,即便是鄭仁這種“木頭”一般的住院總,也難免被沾染些許。
“呀!”楚嫣之隨即跳了起來,“吳輝,是那個吳輝么!”
“是啊,就是演戰龍在天的吳輝。”鄭仁道,“他在社區醫院,闌尾炎沒做下來,說是要二期手術,看著可慘了。”
“……”手術室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過了幾秒鐘,王總才問道:“鄭老板,你是說闌尾炎,美國的社區醫院沒做下來?”
“嗯。”鄭仁點了點頭,“后來我給做的二期手術,切了闌尾。其實也沒多重,化膿穿孔性闌尾炎,闌尾根部充血水腫比較厲害。”
“那面的醫療水平這么低么?”王總恍惚起來。
“也不是,要有錢、有社會地位,水平高的人還是有的。不過一般水準的醫生,就那么回事吧。”鄭仁道。
“水平高的,有多高?”王總問道。
“嗯,怎么說呢?這次去做手術,是因為那面的一個研究組在做經皮射頻消融腎交感神經治療高血壓的研究,據說已經有了階段性成果。”
這是世界尖端科技,水平要是不高,就真沒什么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