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說真的?”蘇云冷靜的跟在鄭仁身后,小聲問道。
在辦公室里,他看上去義憤填膺,其實卻很冷靜。雖然怒罵趙文華,但并沒有越過潛規則的那條線。
鄭仁的話,卻是另外一種情況了。
這是撕破臉皮,準備直接把趙文華弄死的節奏。
“唉。”鄭仁搖了搖頭,道:“我知道你想什么呢,要是想直接把趙文華弄死,站在一邊冷靜的看著就可以了。到時候加把力,推一把,直接把他推進去。”
“那你……”蘇云詫異。
“這里是醫院,患者的安危最重要。趙文華?算個屁。”鄭仁很少見的罵了句臟話。
“呦,鄭老板,正找您呢。”周春勇站在走廊里,看見鄭仁,熱情的打招呼。
鄭仁木然的走過去,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這是怎么了?”周春勇覺得奇怪,平時鄭老板就算是不愛說話,也是一臉和氣,這是跟誰生氣呢?
他沒有被迫害妄想癥,沒想著鄭老板會是和自己甩臉子。
再怎么說,自己也是帝都肝膽介入科的老大,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自己在學術界的地位比孔主任還要高,鄭老板怎么也要給自己幾分薄面。
“周主任啊,稀客,有什么事兒?”蘇云笑呵呵的打招呼。
“這不是有幾家和我聯系比較緊的醫院的介入科主任都張羅著來學TIPS手術么,我就過來問問鄭老板,有沒有時間。”周春勇笑著說到。
“有。”鄭仁嘆了口氣,說到:“周主任,您的水平,也可以教了。”
“您可別寒磣我。”周春勇擺了擺手,道:“我也是借光,想要再學學。”
“嗯?”
“我聽杏林園的一個人說了,您在梅奧、海德堡可是上了解剖課,教TIPS手術。我說鄭老板,您這可不能厚此薄彼啊。”周春勇笑著說到。
“行啊,那就準備吧,要一個完整、新鮮的動物肝臟就行。時間么,今兒沒空,下午得去機場接人。”
“得咧,我這就去安排。什么人啊,還得鄭老板您親自去接?”周春勇一臉和煦,說話像是春風拂面一樣,根本看不出來曾經也是拎著菜刀追砍其他人的主。
鄭仁笑了笑,沒說什么。他腦海里還是那個肋間動脈破裂的患者,紅色的診斷在腦海里漂浮。
從前都是蘇云說趙文華如何如何,鄭仁也沒太在意。像是胃腸外科下支架的患者,他嫌臟那就自己來,反正那活真是很多人不喜歡做。
鄭仁從來都沒有對趙文華有過什么看法。
但這一次,完全不一樣。
在他看來,診斷已經幾乎明確。
只要是臨床老大夫都知道,即便沒有診斷,胸科剖胸探查術的手術指證是連續三小時,每小時胸瓶引流新鮮血200ml。不說閉管,在最開始下管后,胸瓶就滿了,這就是手術指證。
該二進宮不進,這就是人品問題了。
他笑了笑,隨后臉色陰沉下來,進到辦公室里。周春勇小聲問道:“蘇醫生,鄭老板這是怎么了?”
“家里事兒,就不說了。”蘇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