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媽呀,我說我總覺得差了點什么。”魯道夫·瓦格納教授驚呼道:“老板,云哥兒,你們怎么不早說?”
教授的水平在柳澤偉之上,他看著桌上的公式,驚呼道。
四周的人們投來詫異的目光。
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說著標準的東北話,這種事兒在哪都不常見。尤其教授是那么的張揚,一點都不含蓄,看點十足。
“和溫度也有關系,這個公式只是最初步的。”鄭仁接著說道:“具體的公式,說起來太復雜,我估計梅哈爾博士心里也沒有數。”
“溫度?”
“老柳,體溫36.2℃和37℃的粘滯系數是不一樣的。體溫越高,粘滯系數越小,操作起來的動作也不一樣。”蘇云笑瞇瞇的夾起一塊肉,講到。
“理查德·費曼說了,湍流是經典物理性最后的壁壘。”鄭仁道,“開爾文男爵在19世紀末的最后一天,在英國皇家科學院年會上信心滿滿的發言,他說物理學的大廈已經建成,剩下的工作只是一些局部的修修補補工作。”
柳澤偉直接懵圈了。
只是做個介入手術而已,用得著扯到經典物理學么?接下來是不是要說量子物理了?
果然,他的預料變成了事實。
“牛頓的三大力學定律,開普勒的三大天體運行定律,熱力學上的三大定律,還有一堆歐姆定理,楞次定理,庫侖定理,焦耳定理,這些已經把物理學的大廈建設的差不多了。哦,對了,是經典物理性。”鄭仁道:“但是還有一個難題,在量子物理學出現之后,依舊沒有得到解決——湍流。”
“鄭……鄭老板……”柳澤偉真心聽不懂,后面的牛頓定律他都記不清楚了,腦子里滿滿都是那個想法——只是介入手術,用搞的這么高端么?
“老柳,怎么?”鄭仁似乎在想什么想的入了神,他只是隨口問道。
“湍流?就是水流里湍流?那個……很難么?”柳澤偉知道自己問出來的話肯定會被嘲笑,但不問的話,心里不踏實。
“海森堡臨走的時候曾說過,當我見到上帝之后,我一定要問他兩個問題。一個是關于相對論的,另一個就是關于湍流。對了,你知道海森堡么?”鄭仁很自然的問道。
柳澤偉淚流滿面。
自己是不是太弱智了,鄭老板連這個問題都問自己。海森堡么,自己怎么能不知道。
只是還沒等他開口,蘇云就開始解釋。
“量子力學的主要創始人,哥本哈根學派的代表人物,1932年諾貝爾物理學獎獲得者。老板啊,我覺得吧,量子力學之所以沒有得到突破性進展,和湍流是有關系的。”蘇云一邊吃著肉,一邊喝著奪命大烏蘇,一邊大放厥詞。
“蘇醫生,稍等一下,我物理學都還給高中老師了。”柳澤偉沒有一點不好意思,他知道,今兒說的事情應該是很重要的。
鄭仁也有些詫異,湍流是自己介入手術登頂,達到巔峰級之后才理解到的。梅哈爾博士應該只有一點想法,很朦朧。
可是蘇云這貨,天天吃喝玩樂,他怎么知道湍流的?
鄭仁心里喟嘆,天才就是天才,從心胸外科到介入,蘇云的目光依舊犀利,一眼就能看到問題的實質。
“叫云哥兒,什么蘇醫生。”蘇云端起酒杯,和常悅碰了一下,一飲而盡,意氣風發。
“呃……”柳澤偉對這個稱呼一直是拒絕的。
可是現在,他真是沒辦法再拒絕了。學術上,達者為尊。人家的操作看不懂,原理聽不懂,還有什么好矜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