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罌粟堿。”鄭仁一邊操作,一邊看著影像說道。
話音剛落,藥物已經推注進去。蘇云全神貫注的看著手術,配合的極為默契。
“老板,這里成功率高不高?”蘇云很嚴肅的問到。
“麻翻后博士不搗亂,成功率還是很高的。”鄭仁道:“只是一個支架取出術,難度肯定有,但是不大。”
真是令人發指的回答,蘇云心里嘆了口氣。
裝逼的最高境界,是別人都做不到,自己卻能做到,然后風輕云淡的說,這難度也就那么回事。
這種手段自己經常用,比如說給趙云龍救臺的時候,最后自己就撂下這么句話。
但鄭仁跟自己這么說,感受截然不同。
蘇云的體驗相當差。
張琳主任站在鄭仁身子的側后方,仔細看著手術經過,她已經完全沒有了思想。
冠脈支架取出,這種術式早就被“淘汰”了。
不是因為手術術式的問題,而是因為沒人能順利的完成。
支架和血管內膜之間黏連、游離、分解的過程中,大概率造成心肌缺血。甚至有可能出現冠脈撕裂,導致心包填塞,患者直接死亡。
在張琳主任看來,這是無法避免的一種并發癥。
可是無法避免的事情,在鄭老板的操作下卻沒有發生。她甚至都沒看懂鄭老板的操作,支架就被取出來。
帶著濾網的取出器拿出來,被鄭仁直接放到器械臺上。
張琳主任仔細看了幾遍,卻根本不知道這東西是怎么取出來的,也不知道為什么梅哈爾博士的前降支竟然像是鋼筋混凝土打造的一樣,沒有出現痙攣。
難道是自己看錯了?她好奇的要了一副無菌手套戴上,示意護士把支架遞給自己。
支架內層布滿了血栓,管腔直徑已經縮窄到原本的一半。張琳主任記得病歷里的描述,不到半年的時間,梅哈爾博士的冠脈支架竟然堵塞成這樣。
這還是在梅哈爾博士口服抗凝藥物的基礎上發生的。
張琳主任試圖找出一種其他的方式來治療梅哈爾博士的疾病,但手里拿著的支架無聲的告訴她,只有這么一種方式。
無論是載藥支架還是可吸收支架,肯定都會在梅哈爾博士血液高凝狀態下,變的毫無用處。
似乎做禁忌的冠脈支架取出術,是唯一的辦法。或許這也是梅哈爾博士愿意嘗試的原因吧,他是心臟病學的泰斗級人物,肯定知道他已經沒有后路可以退。
張琳主任恍惚中,目光從支架內側挪開,仔細觀察著支架外側。
血管內膜增生,在支架外膜處形成了一些攀爬的痕跡。只是不知道鄭老板用過的什么手段,既避免了冠脈痙攣,又松解了血管內膜的增生,這才把支架取出來的。
真是神乎其技,張琳主任想到。
這種教科書里的禁忌癥,鄭老板敢做,梅哈爾博士也敢找鄭老板做,這兩個人的膽子真的是太大了。
正想著,手術臺上鄭仁已經把嶄新的帶膜支架下了進去,但卻沒有造影,而是直接開始做另外一根冠脈血管。
前降支支架取出、支架植入術,就這么成功了?!連造影確認都不用?
張琳主任無語,鄭老板也太有信心一些了吧。
雖然知道他是想趕在基礎麻醉蘇醒前完成手術,可是還有兩根動脈血管的支架等待取出、并下新的支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