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仁和馮建國走進手術室,卻都傻了眼。
術者上來了,患者卻還沒上來。
馮建國有些惱怒,整張臉板著,竹竿一樣的身子僵硬了幾分。整個人像是被什么法術變成樹人一樣,舉手抬足,鄭仁仿佛能聽到嘎吱嘎吱的聲音。
“真是胡鬧,小草怎么弄的!”馮建國小聲的抱怨。
“是不是有什么問題?馮哥,你打個電話問下。”鄭仁道。
馮建國點頭,還沒等他拿出手機,后屁股口袋里手機就開始呱噪起來。
“小草,你怎么干活的!”馮建國接起電話就沉聲怒斥,“患者怎么還沒送上來?!”
“……”隨后馮建國怔了一下。
幾秒鐘后,馮建國苦笑著掛斷了電話,無奈的看著鄭仁。
“發生什么事情了?”鄭仁問到。
“說是患者聽說要手術直播,拒絕接受杏林園的協議,正在下面罵人呢。”馮建國道。
罵人……鄭仁也愣住了。
都感染性休克了,還有精神罵人?還是年輕好啊,身體真是抗造。
“馮哥,那我下去看一眼,要是實在不行就你來做吧。”鄭仁嘆了口氣,說到。
“一起去吧。”馮建國道:“急診我一般也不上,都是住院總做。小手術,上不上的沒意義。”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更衣室,披上白服走了下去。見蘇云窩在角落抽煙打電話,鄭仁也沒搭理他。
又回到病區,推送患者的平車卡在門口,周圍都是圍觀的患者家屬。中間隱約能看到權小草瘦弱的身影,仿佛真的是一株小草,在風雨中飄搖。
鄭仁有些擔心,徑直走過去,避讓開周圍五十歲以上看熱鬧的中老年人,分開人群,像是一塊石頭一樣砸了進去。
“怎么回事,小草?”鄭仁問到。
權小草很無辜的看著鄭仁,又看了一眼臉色蒼白,連呼吸都變得極為困難的患者。
她特別為難,委屈的都要哭了。
鄭仁嘆了口氣,人慫點,是好溝通。但是遇到事兒,小草也拿不了主意。
23歲的身體,正是人體機能最好的一段時間。
即便是處于感染性休克狀態,患者依舊沒有昏迷,臉色蒼白的看著杏林園的工作人員。
“鄭老板,患者的母親開始同意并簽署了協議。可是和患者商談后,她堅決不同意,那個……”說著,杏林園的工作人員嘆了口氣。
“媽,別信他們。”女孩兒的聲音顫抖,小聲說到:“哪有這種好事兒,治病不花錢還倒找錢。”
“都解釋了?”鄭仁問到。
杏林園的工作人員點了點頭。
權小草還想勸兩句,這種機會,真是特別急的急診,或者鄭老板不在的情況下,想有這種機會都不可能。
能免費看病,機會真是很難得。
可是沒等她說話,躺在平車上的女孩兒說到:“媽,阿力呢?他是不是給我找大夫去了?”
農婦早都沒了主意,雙手顫抖,握在平車的護欄上。
她眼神迷茫,對眼前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只知道事情很急,但是她卻不知道該怎么辦。
杏林園的工作人員用詢問的目光看著鄭仁。
“那就算了。”鄭仁頹然無力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