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泰皺眉道“我瞧著佛倫今天的臉色可不太好,往咱們這兒瞅了好幾眼。叔父可要擅加小心,防著他使絆子,別再影響了您起復。”
索額圖輕蔑一笑“他不過是個棒槌,就是使絆子我也不怕。再說我起復與否,自有圣心裁奪,他可不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朝我使絆子。”
常泰猶豫“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索額圖搖頭,這里頭的事兒不是三兩句能說清的,等日后他入了朝,自己就明白了。
皇上心深似海,他們這些奴才不過都是皇上手里的刀劍。
皇上使得著哪個,自然就會撿起哪個用,別的人可說不上話。
之前皇上打壓他,抬高明珠,那是因為平三藩和收臺灣都用得上明珠,自然要壓一壓自己這邊兒的氣焰。
明珠沒了掣肘,方能如臂指使,皇上的事兒也才能辦得順遂。
至于現在嗎
明珠任大學士這么多年,又一直備受皇上倚重,這兩年權勢日盛。
更何況去年皇上南巡河工,明顯并不認同靳輔的治河方略,明珠卻仍在九卿會議上支持他,竟還敢阻礙皇上旨意的實施
索額圖心知肚明,皇上與明珠之間定然已生裂隙,他若真被起復,自有皇上的考量在里面,旁人可阻礙不了。
更何況,還有太子在側
再沒什么好擔心的。
索額圖打了個呵欠,說常泰“行了,別想了。這都這么晚了,明兒還有的忙,歇了吧。”
常泰見叔父拉下床帳不想再搭理他,只好作罷,隨手扯過被子,自己在外間的榻上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玄燁難得地起晚了。
沈菡見他醒來后捂著額頭,皺眉道“還頭疼”
昨晚回來他就說自己喝得有點兒多,累得連小米粥都沒喝兩口就睡下了,果然今天這狀態看著不太好。
玄燁揉了揉太陽穴“沒事兒,清醒一會兒就好了。”
沈菡也不多問了,頭疼的時候要是還有個人在旁邊喋喋不休,問來問去,更煩得慌。
她挪到他的枕頭邊,把他的頭移到自己的大腿上,慢慢給他揉著太陽穴和頭頂的穴位。
玄燁隨她按了兩下,輕輕按住她的手“行了,好多了,你不用做這種活兒,讓下人來行了。”
沈菡不介意這個“這有什么,之前你不是還給我揉腿來著。”
前兩年,雅利奇還沒斷奶之前的一段時間,沈菡也不知道是喂奶喂多了還是怎么回事兒,每天半夜十二點小腿都會抽筋抽醒。
那種睡夢中突然把筋別住了的感覺很恐怖,好像筋要被別斷了一樣,生疼。
玄燁第一次半夜被她的申吟聲驚醒,見她在旁邊抱著小腿左右翻滾時嚇了一跳。
玄燁乍著手慌亂道“怎么了你怎么了”
他真是頭一回嚇得手足無措。
沈菡看他慌里慌張要叫人,連忙騰出手來拽住他“沒事沒事,就是抽筋兒了,你使勁給我掐兩把,別回來就好了。”
玄燁松了一口氣,連忙伸手捏住她的小腿肚“這里”
他還不敢太使勁,因為他手勁兒太大,怕捏疼她。
“對對對,就是那兒啊好疼”
別筋的過程也很疼,抽完了之后整個小腿仍然會脹痛,好像長跑第二天的感覺一樣。
玄燁輕輕給她揉“怎么會突然抽筋嚇我一跳。”
沈菡也不知道,第二天太醫來看過之后,說可能是哺乳導致的。
沈菡這才想起來,喂奶好像容易缺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