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燁的臂展很長,傳說中的腕線過襠。看起來倒是孔武有力了,但對沈菡來說,和他牽手挺費腰的。所以她更喜歡一手牽著,一手挽著,半邊身子掛在他身上走路。
玄燁一開始剛被她這么掛住的時候,有些不適應這樣時間長了,胳膊挺累的。
他曾試圖提提意見,其實散步的時候兩人各走各的更解乏
結果沈菡聽完誤會了,以為他并不喜歡和她有這樣如同普通情侶一般的親密舉動。
沈菡當時正處在“情感淪陷期”,理智和感情本就在互相廝殺,心境動搖。
這樣現代的方式在她心里比這里的男歡女愛要更加親密。因為這是獨屬于他們兩人的,這世上再沒有女人會對他這樣做,只有她會。
結果他不喜歡,不接受。
他不愛她。
沈菡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玄燁“”不是,他說錯什么了,怎么這么突然
沈菡不說話了,松開他的手自顧自往回走。玄燁想跟上去,結果他越跟,沈菡走得越快,最后干脆直接快步跑回了清溪書屋。
留下玄燁在后面四顧茫然完全摸不著頭腦。
這大約算是沈菡的第一次作,帶著一點兒表明心意前的試探,一點兒女兒家的期待,一點兒可能會失望的擔憂和忐忑。
一次小心翼翼的作。
玄燁回到清溪書屋后發現所有人都被攆出來了,一院子奴才都在惶恐,連剛才正跟在后面的紫芙都不明白主子為何突然不高興,把萬歲撂在后面自己跑回來。
玄燁輕輕推開門,見她正抱著雙臂,埋頭在炕桌上好像在哭。
玄燁走上前,伏身抱住她
之后自己到底是怎么把她哄好的,玄燁也不太記得了。反正從那以后,他是再沒敢提起挽著胳膊走路挺累這個話題。
最后挽著挽著當然就習慣了。
兩人就這么擠擠挨挨地往前走,天馬行空地隨意閑聊。
沈菡“對了,蒙古那邊現在什么情況是要開戰嗎”
玄燁點頭“噶爾丹初六已經過了吳爾會河,號稱雄兵四萬。阿爾尼說探到有俄羅斯的使者百余,在其營帳內出沒。”
吳爾會河距離喀爾喀河甚近,這是噶爾丹開始深入邊內的信號。而既然已經嚴重威脅到大清的主權,朝廷不可能坐視不理。
還必須時刻防備噶爾丹再與俄國勾結。
沈菡突然想起一事,康熙好像是三次親征噶爾丹
她心里一緊“那你會親征嗎”
玄燁一愣“怎么突然這么想”
沈菡“之前平三藩那次,你不是就一直想親征嗎”
玄燁沒想到她還記得,不過他確實有這個想法“朕還在考慮,前線戰事多變,只靠軍情奏報指揮,恐無法準確布置。讓別人統帥現在朝中根本無可用之人。”
這一點說起來非常無奈自古亂世出英雄。
越是烽火連年、兵荒馬亂之際,越是英雄豪杰輩出。
大清入關之前,皇室、宗室成員大多能征善戰,擔任軍事統帥,身先士卒、攻無不克,立下了汗馬功勞。
不過到了順治朝后期,這些人或是罹罪,或是老病故去。第二代滿洲貴族,在軍事素質上與父祖輩比起來,差距巨大。
玄燁嘆氣“富貴消磨意志啊朕每年領著大批宗室外出行圍,就是想激起他們的斗志,卻始終不見成效。”
自幼生活優渥難免使勛貴子弟斗志衰退。而且這些人長久不上戰場,有的甚至出生后就沒殺過人,缺乏實戰歷練,怎么可能領兵。
玄燁這種第一次打仗就能靠遠程指揮打贏的,不得不說絕對是有天賦在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