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最后能夠痊愈,萬事自然迎刃而解。
若是不能希望她能保重自身。
其實玄燁病了這些時日,身體每況愈下,雖然黃升的面上仍保持著鎮定,但玄燁卻已心中有數。
他必須要開始做最壞的打算和準備了。
玄燁兩眼放空望著帳子頂,緩緩開口“傳太子和三阿哥,速來御前聽命取圣旨來。”
暢春園中。
沈菡已有數日沒有收到玄燁的信件,內閣的折子和她的私信發出后也是石沉大海這實在有些不同尋常。
沈菡的眉間凝著一抹深深的思慮,若不是有事發生,玄燁是絕不會這么多天杳無音訊的。
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難道是碰上了噶爾丹,已經開始交戰了
可是這才走了沒多久,噶爾丹不是在漠北嗎
而且就算真的碰上了,這得是打得多激烈才能連封信都沒空回
還是說,他回不了
沈菡想到這兒,心臟極速地抽疼了一下,然后她的心就亂了。
雖然歷史上康熙活到年屆古稀,但現在歷史已經變了這么多,未來早就難以預測了。
會不會真的出事了。
沈菡正滿腦子胡思亂想,季綸突然面色凝重地從外間進來,還示意沈菡屏退眾人。
沈菡看了眼紫裳,紫裳趕緊帶人退出去。
季綸這才上前低聲道“主子,李玉適才來報,步軍統領費揚古突然去了無逸齋傳旨,命太子與三阿哥即刻前往御前見駕。”
沈菡心里一跳“李玉可有說所為何事”
季綸搖頭“不曾。”
沈菡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仿佛有什么迅速一閃而過,她不敢細想。
紫裳正在門外候著,聽到屋內主子傳喚,連忙開門進去。
卻見主子正面色慘白扶著炕桌,神色不對。紫裳嚇了一跳,連忙上前“主子,這是怎么了”
沈菡擺擺手,一時卻沒說出話來“”
紫裳著急“主子”
沈菡現在的思緒有些混亂,她壓下那些可怕的想法,勉強鎮定下來道“去取印鑒,傳步軍統領費揚古速來淵鑒齋見我。另外讓四阿哥等會兒也來一趟。”
“是。”
步軍統領費揚古是個身材高大健碩的滿洲漢子,為人寡言肅穆,低調沉穩,在京中的一眾高官顯貴中并不起眼。
但他卻是玄燁心腹中的心腹,掌握著九門乃至整個京城的防衛之權。
費揚古聽到貴妃傳召,很快便從無逸齋趕到了淵鑒齋,但他行完禮后卻一言不發,只是站在屋內等候吩咐。
沈菡沒有開口問玄燁那邊到底出了什么事,為什么要傳召太子。
她只是沉默地對著費揚古伸出一只手手心向上,上面安靜地放著一枚印鑒。
費揚古目光一動,微微攥了攥拳,不動聲色地跪下聽命,但仍未言語。
沈菡緩緩開口“皇上臨行前曾對大人說,見此印,便如見朕;侍貴妃,當如侍朕。不知大人,可還記得”
費揚古心里一緊“是,臣不敢忘。”
沈菡收回印鑒,緊緊攥住“好。那我現在問你,如今京里,九門是否已經封禁。”
費揚古“”
沈菡死死盯著他,兩人一坐一跪,沉默地對峙著。
費揚古額上見汗,他的眼前便是貴妃握著印鑒的手,不得不開口作答“是。”
沈菡心里咯噔一聲,堅硬的印鑒攥在手心里,生疼“那京城,是否已經戒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