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寶道“明日卯時二刻出發。”鄧濤道“天助我也,馬上動身還能趕得上,百川,眼下廣州城風聲鶴唳,傻蒼又重傷未醒,需長時間修養,隨滄海號下西洋實乃舉兩得,待回來時浪頭早過。”
“太好了,濤哥,百川先給你磕頭,來日再報你的大恩大德。”說完劉百川便要跪下。
鄧濤連忙扶他起來,“是兄弟就別惺惺作態,立馬動身為上策,寶叔你安排一下,走水路去天鵝譚避開官兵盤查。”
鄧府不遠處就是一條連通珠江的河涌,尚在昏迷的傻蒼被秘密抬進烏蓬船艙內,鄧濤,八寶二人也隨同上船。
一路上,只見岸上有大隊官兵馳騁,重要路口都設得關卡攔截盤查過路行人。
各人暗暗慶幸,若非八寶獻計,寸步難行。
當登上靜靜泊在岸邊的滄海號,明月已掛天邊。商船上,劉百川哽咽道“濤哥,道謝不再說,只要以后有用得著小弟的地方,小弟上刀山”
“百川,此話休再講,等一年半載你二人回來,咱們再好好相聚。”鄧濤打斷他的話。
八寶道“少爺,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咱們還是趕緊下船,讓滄海號提前起程,方能安心。”
在少爺要求下,滄海號提早兩個時辰離開港口白鵝潭,駛向遙遠的大洋彼岸。
劉百川遠眺漸漸變成黑點的鄧濤與八寶叔,心如浪潮上下翻滾,他曾天真地把霍東林和廖偉星當作兄弟,凡事沖在最前,只是,他們從未當他是兄弟,或且在他們眼中,兄弟是要來出賣的。
什么是兄弟,什么叫生死與共,就在浪花翻起的一刻,劉百川似乎明白了什么。
滄海號白帆高扯,日夜兼程。劉百川守在傻蒼身邊,吃喝拉撒都由他一手操辦,看著傻蒼漸漸好轉,覺再苦再累也是值得
。
一個落日黃昏,在天上的白云變成彩霞時,傻蒼睜開雙眼,劉百川欣喜大叫“傻蒼,你終于醒來了”
傻蒼雙眼一時迷茫,一時清澈,臉上呆滯神態不復,他瞧著興奮的劉百川良久,突然開口發問“這是什么地方你又是何人”
草灰揮刀割舌時,劉百川聽有人說一聲“且慢”,當時混亂驚惶,沒留意是誰說的話,此刻傻蒼發聲,立即聯想起來,不由得更加歡喜,“傻蒼,原來你不是天生的傻子還會說話,這簡直喜從天降啊”
傻蒼一臉懵逼,“天生的傻子傻蒼誰是傻蒼,我嗎”
劉百川笑道“你就是傻蒼啊,名字是我替你起的,怎么樣,是不是很有個性對了,你現下清醒過來,該記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吧“
“名字我的名字”傻蒼滿眼迷惘,盯著劉百川,“我是誰我叫什么名字”
劉百川搖搖頭,那里知道他的名字。
誰能告訴我我是誰傻蒼陷入沉思之中。
他雖從瘋瘋癲癲的狀態中清醒過來,可是卻把以前之事忘卻,連他叫什么名字,從那里來,一概想不起來。
劉百川著傻蒼臉色愈來愈茫然,收起笑意開解他“你得清醒過來已是極大進展,記起以前之事指日可待,不必急在一時,是了兄弟,你是怎么突然清醒回來了呢”
“怎么突然清醒過來你別問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傻蒼喃喃道。
“兄弟,你餓嗎,我給你端些吃的來。”
傻蒼搖搖頭,“不餓,你還是叫我傻蒼吧,請問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