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大堂里慢慢走出一人,手執算盤,紫金錦袍,似是掌柜模樣,走到瘋子跟前罵道“朱崩牙,你他娘的再賣瘋胡說八道,立即打斷你的雙腿,識相乖乖回去,活長一年半年不好。”
那朱崩牙全沒理會他,又罵又哭,向著蒼天磕頭。掌柜的一揮手,酒樓中走出四名彪悍漢子,其中兩名一個伸手搶過他手中剪刀,另一個抓著他后背衣服往外拉扯。
朱崩牙登時雙手雙腳亂蹬亂爪,呼天搶地,漢子松開手后,他掙扎著爬起后朝天哈哈大笑,笑中夾雜著罵聲。
傻蒼暗暗嘆一口氣,回身洗梳,下二樓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吃早飯。
那朱崩牙仍站在街邊,笑聲已停歇,半晌不言不語,突然坐在地上,雙手拍地大哭,號叫連聲“我那瑗妹女兒,你一生過得好苦,你活得這么累,老天爺沒生眼睛呢,讓你受屈受辱,我便送你一程,瑗妹啊,你到了閻王殿上,可要跟判官老爺說清楚,你可沒偷史老爺的珍珠。”
搶了剪刀的那漢子作勢刺出,喝道“朱崩牙,再在這里胡說八道,我就給刺你一個窟窿。”朱崩牙似乎沒看見,毫不害怕,仍是沒完沒了哭叫。掌柜的見圍觀的街坊眾人臉上都有同情之色,算盤滴滴答答撥弄幾下,往地下吐一口痰罵道“真是晦氣之極。”將手一揮,與四名漢子回進了酒樓。
傻蒼見兩個漢子欺侮一個老頭,既感氣惱又覺同情,但想這乞丐是個瘋子,做的事說的話確令人難以接受,忽聽得坐在身后桌邊三四名食客悄聲議論。一個道“史老板做得也
太急躁過份了些,逼人太甚,活生生兩條人命啊,只怕將來要遭報應。”傻蒼聽到“活生生兩條人命啊”這八個字,心中一跳,豎起了耳朵。只聽另一人道“那也不能說是史老板的過錯,家里不見了珍寶,每人責問一句罵幾聲也是十分平常。誰叫這老頭失去常性,竟把自己的親生女殺死。”
傻蒼聽到最后這句話,哪里還忍耐得住,突然轉過頭來。只見說話的三人都是四五十歲年紀,肥胖高大,皮膚細白,一個個穿的都是綢緞長袍,瞧這打扮,均是達官富吏。三人見他回頭,臉有怒意,登時住口不說了。
傻蒼知道這種人最是膽小不愿惹事上身,平時拿來談論當作消遣還行,若是好奇打聽,必定推說不知,決不肯坦言相告,當下站起身來,掏出幾塊銀子在手中把玩掂量,不小心將其中最大的一塊給扔到三人桌底,連忙作了個揖,滿臉堆笑,說道“哎呦,哎呦,五兩銀子掉到桌底下去了,得快點撿回來。”
三人一聽,都覺好笑,明明那塊銀子最多不超過二兩重,竟然說有五兩,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估算的。傻蒼道“請讓讓。”說完要身前一人讓開,另一人嫌他多事,低頭一腳將那塊銀子踢了出來,說道“不用鉆了,五兩銀子還你。”
傻蒼道“還我五兩銀子”那踢銀之人道“是啊,你的五兩銀子,快拾回埋單,哈哈。”傻蒼說道“很好,很好。”彎腰拾起銀子,掂了掂道“咦,這不是我的銀子。”
一個大腹便便的客人道“不是你的銀子,那就是我的咯。”傻蒼道“我的銀子在那你們把我的銀子藏去那里”
把銀子踢出來那人身穿藍袍,說道“這就是你的銀子,誰稀罕這點碎銀,還藏你的銀子,胡說八道。”傻蒼道“我的銀子明明有五兩重,而手中這塊不到二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