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三顥呆了一呆仰天大笑,“我就是要作惡,所有的罪孽,都要歸在秦師伯頭上,讓他下了陰間受盡萬種折磨。”陳小山道“作惡之人作惡時,總會有無窮的借口。”
白三顥眼光斜睥半晌,最后盯著陳小山一臉不屑道“陳師弟只怕你沒這個門戶沒清成,命先丟掉。”
陳小山坦然道“宋師叔既派得我來,自已傳破你銅墻鐵壁金鐘罩的法門。”
白三顥臉色一變,“你年紀輕輕,難道就已練成擎天指”
陳小山沒有回他問題,道“白師兄,你是自己了結,還是由師弟送你一程”白三顥聽罷大怒,喝道“看看是誰送誰一程”躍身上前,雙臂掄得如車轱轆般,似有五六條手臂同時揮動,將師弟籠在其中。
陳小山鎮靜自若,腳步輕盈身法巧妙,將師兄狂風暴雨的進攻一一化解。只是他偶爾打出的幾招反擊,打在師兄白三顥身上,真傷不了對方分毫。
在一旁觀戰的胡楓悄聲道“他們倆都是北斗派門下,怪不得武藝如此了得。”周盈道“北斗派可是名門正派,怎地教出這樣的劣徒”
周蒼赫然想起宰相丁謂的保鏢吳開陽以及廣東路禁軍都督范搖光,二人都是北斗派門下,真可謂人才濟濟,隨便一個棄徒都能打得他們毫無還手之力,也幸虧有人來清理門戶,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這邊正暗暗驚嘆,那邊忽然傳來一聲驚吼,只見三臂神猿白三顥步步后退,兩條原本風火輪似的手臂已只顧著衛護招架。再看那陳小山右手四指握拳,小指伸出,指指直戳白三顥肚臍。
想來白三顥的氣門就在肚臍上,一般人練硬家功夫金鐘罩,氣門都會選擇隱秘之位,他卻偏偏反其道而行,把氣門設置在最易受到攻擊的肚腹,一來對敵之人萬萬想不到他的弱點就在眼皮底下,二來恐怕氣門不好破,就讓你知道也不懼。
所謂實則虛之,虛則實之,正是這個道理。
只可惜要取其性命之人是傳其武功的師父,白三顥所有秘密在陳小山面前,都不是秘密。
漸漸地,白三顥步伐變得沉重,身形變得笨拙,雙臂變得凝滯,連連大吼,震得各人耳膜顫動。陳小山招式甚是簡單,右手小指只是不停戳刺,卻已逼得對方手忙腳亂,疲于招架。
擊敗敵人不需要招式有多么精妙,力量有多大,速度有多快,方法對就可以了。
白三顥若不是親眼見到,打死也不信自己橫練功夫金鐘罩的克星“擎天指”,所使的竟是五指當中最弱的小指。
“著”陳小山輕喚一聲,右手小指刺中對手肚臍,緊接著拳頭也打上肚腹。那白三顥氣門被破,一聲慘呼,二百多斤重的身軀騰空而起,將身后泥塑的佛像撞得垮塌,人與佛像一齊摔落地板,騰起一陣煙塵。
陳小山走上幾步,“白師兄,掌門宋師叔說,他會好好照顧你老娘,你放心去吧。”白三顥吐出一大口血,慘笑道“多謝宋師叔,我我”
“你有什么話要說,師弟一定會將你的話帶回去。”
白三顥搖搖頭,緩閉雙眼,陳小山正想動手,忽聽一蒼老陰沉的聲音傳來,“且慢。”
適才陳小山的到來已是夠突然,而這把聲音主人同樣毫無征兆出現,后堂眾人都是一驚,扭頭眼光齊唰唰瞧向來者。
這一瞧可把眾人嚇得靈魂出竅,只見得一個用黑布袋套著腦袋的黑衣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站在他們身后,靜靜地站在離他們一丈不到的身后,若不是還有影子,定以為他是只鬼魂。
“蒙頭神君”周蒼險些脫口而出,還好他反應夠快,雖嘴已張開,聲音終忍下來。
那被佛像壓著的白三顥聞聲渾身一震,睜開雙眼看那怪人。
“不知閣下是誰有何貴干”這下輪到陳小山無法鎮靜。
“我要帶他走。”蒙頭神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