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蒼聽二人聲音自頭頂傳來,知道他們正往井口上爬,放下燈盞慢慢走到井壁邊,借著極微弱的火光,看見洞口邊垂著一根繩子,悄悄探出頭往上張,只見一團黑影正往上爬。
周蒼于三天內流了兩大碗血,適才跟尸煞惡戰一場,痛疼就不必說還感覺十分疲憊,逆刀又不在手上,自忖不是黃秋生老怪對手,如果讓他爬上井口,丁嬌不愿透露我的藏身之處,只怕會有生命危險。
果然聽得丁嬌道“那小子一落入井底便爬上去逃了,我那里知道他藏在那。”黃秋生道“胡說,他被封了穴道,這口井又極深,沒有繩子他怎么可能爬得上去”丁嬌道“你不相信,不妨回下井底仔細找尋,看他是否藏在爛泥堆里。”
“嘿嘿,小妞別嘴硬,呆會你不說出來,可有得你受的。”
“你便立即殺了我也是這一句。”
周蒼心中一熱,抓著繩子往下使勁一扯,這一扯之力何其大,繩子當即于井沿處割斷,黃秋生猝不及防,與丁嬌一塊兒摔下,他反應極快,摔過井壁洞口時,一瞬即逝的空當見得里頭有微弱火光射出,反應極快,伸出了黃瓜般的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搭上周蒼來不級縮回的手腕,將他也扯落出石門。
周蒼念頭轉得也是快,拉扯當中左手一拳擊出,正正打中黃秋生的太陽穴上,太陽穴乃人身最重要的穴位之一,黃秋生腦袋頓時一陣暈眩,眼前金星亂轉,兩耳嗡嗡作響。
三人打著滾掉下,跌落在井底淤泥里,不多時即沒過頭頂。井底淤泥有近三尺深,三人誰也沒能站起身來,躺身泥泮下打斗。黃秋生腦子里一片空白,霎時間分不出東南西北,什么主意也沒有,躺身泥泮里雙手只是死死抓住二人不放。
這個時候的搏殺,平時所學的所有招式都使用不上,除了抓插便是勾爪拉扯,丁嬌憋氣不能持久,首先忍奈不住,掙扎往泥面上爬,剛探出頭又被生生拉回泥淖下。
陷于淤泥堆里的三人誰都無法呼吸,黃秋生右手已扣住周蒼咽喉,用力收緊,另一只手則拉著丁嬌后心衣衫,不讓她浮上泥面呼吸。
周蒼敏銳地感覺到黃秋生做錯了一件事,泥面下你便不扼我咽喉,我也不能呼吸,你現在掐我喉嚨,那不是多此一舉嗎他靜下心來,一只手去掏黃秋生的桃子,另一只手伸摸黃秋生的腦袋,摸到后如對付尸煞一般,抓著他的頭發使勁扯。這種上扯下抓的打法猶如農村市井的潑婦無賴打架,但在這當下,卻是絕對好使。
黃秋生感覺周蒼的手在自己胯下摸索,知其意圖,立即挺身于泥泮中打滾,他內力高深,這一打滾即刻帶著二人翻轉,周蒼還好,丁嬌可是被他帶得苦不堪言。
周蒼口鼻緊閉,不受翻轉影響,右手幾番摸索終于抓住了敵人要害,黃秋生又怒又急,停止翻轉,放開抓丁嬌的手,伸手去扯周蒼右臂。
周蒼此時便是有人拿刀對著他脖子砍也不會松手,這一握上,五指發力。黃秋生只感一陣陣無法言喻的痛苦自胯下傳來,痛得他張開口,這一張開爛泥立即涌入口腔。越是痛苦慌亂,爛泥入口越多,一個不留神,竟連吞了三口,腐臭難當的勁兒,那也不用說了。
撲撲兩下,周蒼把桃子捏爆,猛烈疼痛令得黃秋生神智狂暴,但并沒有因此而棄械投降,五根筷子般的手指搭上周蒼手腕,用力掐捏。
若在平時,捏斷周蒼碗骨比吃生菜還要容易,可是這時劇痛攻心,又呼吸不了,五指無法凝聚起力量,不僅無法捏斷,反而被他掙脫開。黃秋生久未呼吸,煩悶與痛苦交互沖擊,腦袋暈眩,一片空白,丹田中有一大股內息沖出,于四肢百骸間來回沖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