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們走遠,周蒼和簫冰冰兩顆緊繃的心方得松下來。
“傻蒼,他們怎么都口口聲聲說你是小野種”簫冰冰開口便問。
昨日甫聽星宿二仙罵他野種、小雜種時,周蒼還沒放在心上,這時再聽得二叔也罵他為野種,心下禁不住奇怪萬分,不明白這種稱謂的來歷與含意,只聽得簫冰冰道“難不成你不是周家謫出的”周蒼眼神中露出迷惘的神色,喃喃道“怎么可能,我如果不是爹娘的兒子,那么我是誰”
“我如果不是周蒼又是誰”身份之謎再一次籠罩著他。
簫冰冰看他臉上神色變幻不定,說道“傻蒼哥,聽剛才說話,伯父母和三妹似乎尚未落在他們手中,這倒可以大大松一口氣。”周蒼從迷惑中回過神來,說道“是,爹娘三妹未落在二叔手里,只是不知他們去了那里”簫冰冰道“伯父自會有安排,你勿須多慮。”
周蒼點點頭,這時樹下傳來一聲聲尖利的啼叫聲,聽出是夜貓在,往聲音來處瞧去,只見兩雙碧綠眼睛自遠處的黑暗中慢慢走來,突然腦袋里一道閃電劃過,想起塔上偷襲自己的蒙面人雙眼發出兩道可怖懾人的綠色光芒,剎那間大悟,低聲叫道“我想起來了”簫冰冰愕然“你想起什么”
周蒼猛然醒覺,四年前在萬壽塔上偷屠龍訣并打傷自己的神秘黑衣人,就是剛剛在樹下雙眼會發青光的老怪怪不得敵人能順利登上萬壽塔并破了塔上機關,原來有二叔做內應并從旁指點順藤摸瓜往下探究,周蒼還想明白丹田失聯內力消失的原因,定是二叔暗中動了手腳,這么想來,那幾個殺手,也必然是二叔派出的,萬萬沒想到,他四年前便對自已動了殺心
將事情始末完完本本說給簫冰冰知后,心中一陣陣酸意苦楚,翻滾不休,眼中含淚,久久難以平靜。
簫冰冰道“傻蒼,知道是誰對你動的手腳,那便好辦多了,只要我略施手段,還怕周方達他不把你丹田錯位的秘密說出來”
周蒼道“我二叔雖然陰險奸詐,但脾氣卻倔硬得很,硬來或以死相逼問的話只怕適得其反,須得以計誘引。”簫冰冰道“是得要好好想個好計較。傻蒼,那老頭武功不知幾何,你能不能夠應付得了”
“應該差不多,老頭偷了我家的屠龍訣,不知道有沒有練成其中高深的功夫,如果功力和他兩位師弟那么水,那么來兩個也是不懼。”
“你可千萬不能大意,老頭眼發青光,那么明亮怕是差不了,聽師父說,山西地區流傳一門神奇功夫,內力上升至一定程度,雙眼可發青光、藍光,達至最高深時還可發出紅光。”
兩人討論一會,輕輕躍下樹,悄悄來到適才點火之處,簫冰冰點著另一堆柴草,重施故伎,頓時火堆又冒出大量迷煙,不一會兒潘東海與周方達又雙雙躍出墻,周蒼立即調頭撒腿狂奔。潘東海喝道“是什么人,給老夫站住”身影一晃,追了下去。周方達沒有絲毫猶豫,跟在潘東海身后追下去。
躲在陰暗處的簫冰冰見得周方達也去追周蒼,心中暗暗叫苦,可眼珠一轉即時有了主意,悄悄躍過圍墻,藏進半人高的紫陀蔓蘿地里,星宿二仙正于院子中大聲咒罵放毒煙的人。簫冰冰從懷里取出六砒酥筋散,借著夜色偷偷撒在院子里,六砒酥筋散能使人暫時失去內力,藥性雖猛,但味道極大,施放時很易被人察覺而起防備之心,只星宿二仙傷得不輕,又氣惱上頭,空氣中還彌漫著嗆人的毒煙,因此六砒酥筋散雖被撒在周圍,卻未能引起他們的警覺。
簫冰冰藝高人膽大,趁著屋內沒人,偷偷溜了進去,屋內是間大廳,正中供奉著一尊北岳恒山安天玄圣大帝的神像,怒目咧齒,十分威武。神像前有一張披著黃布的供桌,桌上擺滿水果點心。簫冰冰在廳內轉了一圈,走到八仙桌旁,從懷里掏出一小包藥粉,分別灑在酒壺及酒杯之中,隨即鉆進了供桌下。
過了好久,星宿二仙才分別進廳,只聽得摘星子罵道“操他奶奶的,是那個膽大包天的家伙嫌命長在外面捉弄咱們,不要讓我們抓住,否則剝你奶奶的皮拆你姥姥的骨。”弋射宿道“還有誰,定是周蒼那狗雜種小王八蛋。”摘星子道“我看未必,周蒼怎可能知道這地方,退一步來說,他就算知道拜云莊,可明知掌門大師哥在這里,還三番四次搞事,不是腦子進水了么”
弋射宿“摘星師兄,不是他還能有誰,周蒼從未見識過大師哥的厲害,仍以為可在師哥身上占便宜,這情形大大可能。況且他沒出現之前,咱們可曾遇過這等窩心之事哎喲,糟糕,我怎么一點力氣也提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