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上官瑜沒亂說,趙圓圓確實已不年輕,不然也不會有離家三十載的說法。
鄭耀宗送了一袋煙葉給身旁的老漢,兩人邊抽著旱煙邊聊,鄭耀宗打聽道:“據說昨日城中的野利王爺來了她家,不知是真是假?”老漢擺手道:“王爺沒來,但派人送來了一大車禮物,有吃的,有穿的,有用的,都是皇家專用的上等貨。”鄭耀宗露出十分艷羨之色,“這家人和王爺是什么關系?竟獲得這等厚贈?”
“老弟算是問對人了,老兄可與你透露一些,不過可千萬不能外傳。”老漢雙眼閃著光,語氣中透著幾分得意。
鄭耀宗作出肯定的回復,老漢壓下聲音道:“這家人衣錦還鄉的女兒圓囡與野利王爺年輕時是青梅竹馬的一對,那時候野利還不是王爺,圓囡家也沒這么落魄……”
原來趙圓圓在孩童時,與城里隔街相望的大戶人家公子野利鼕易是兩小無猜的一對,雖民族、階級不同,但他們年輕的心中已然都將對方視為將來的另一半……然而野利鼕易畢竟出身黨項名門,其父怎可能同意兒子娶一異族素女為妻,著手給他安排了一樁門當戶對的親事,在家族勢力阻撓下,鼕易漸漸減少與趙圓圓的來往。
獲悉原因的趙圓圓氣憤不已,不知用何辦法逼鼕易寫了一封情書,把他未婚妻騙出來綁樹上,拿小刀給她劃了個大花臉……隨后一逃了之。
周蒼心想,趙圓圓小小年紀便敢恨敢做,確非凡物,只是她這般胡作非為自己是出了一口惡氣,卻沒想將父母及兄弟姐妹害慘。
回到城里,兩人花了兩天找著趙圓圓新家,這是一座水木清華的宅院,座落在城市中心卻不見喧鬧。他倆藏匿在附近窺探,果然在里頭見著趙圓圓身影。二人壓下心頭躁動,決定晚上再來一探趙宅深淺。
西北的夜,黑得特別快,黑得特別濃。
二更時分,整座興慶府已處于一片靜寂中,可是趙府卻燈火通明,主人家正在宴請貴賓。
素雅大廳上,除了檀香陣陣,還有滿滿的回憶。
臺面上有精致的菜肴,嗆人的烈酒,與趙圓圓柤對而坐的,正是西夏王爺野利鼕易。
“王爺,我心里有句話想問你,你還在恨我嗎?”喝了酒的趙圓圓,臉頰暈紅,在燈下看起來更加嫵媚動人。
“圓圓,我從來沒恨過你,不但沒恨你,在心里還一直記掛著你。”野利鼕易深情地注視著她,都說初戀情人最難相忘。
“但是我恨你,恨你冷落我,恨你移情別戀。”趙圓圓想起往昔,淚目欲滴。
“以前是我對不起你,可我知錯了也一直后悔,圓圓,請你給我一個補救的機會。”野利鼕易抓緊她的手動情說道。
“我怕,男人向來喜新厭舊,從來只聞新人笑,那里聽得舊人哭。”趙圓圓抽回手幽幽地道。
野利鼕易道:“有你,新不如舊,是你,日日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