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秋蕓臉色凄苦,泣道:“爹的心意,女兒怎會不知,只是萬萬不可拿周盈來要挾周家,您想想,周蒼能為一個不相干之人千里追蹤,進京城入相府,鍥爾不舍取三舅性命,并且明知他是兇手咱們卻毫無辦法!要是周盈真有個三長兩短,他那句’血債血償’就絕不是恫嚇。爹爹,女兒屈辱算得了什么,你和娘的安全才是重中之重,千萬別逼得他魚死網破啊。”
這番話確實在理,沉思良久丁謂喟然長嘆,“好罷,爹爹聽你的。”提高音量道:“書香伉儷,你們出來罷。”丁秋蕓微微一驚,待見得紅花衣與病夫現身,更是一臉疑惑神情。
病夫叫樂亦書,紅花衣叫許香菱,夫婦倆給他們自己起了個文雅外號“書香醉人”,周蒼乍聞丁謂對他們的稱呼,怎么也無法將書香、伉儷與他們聯系起來,險些沒忍住笑出了聲。
不等丁秋蕓開口詢問,丁謂說道:“秋蕓,這兩位是葉莊主派來保護爹爹的高手。”丁秋蕓正想問葉莊主是誰,丁謂擺擺手轉頭對書香醉人夫婦道:“二位,周蒼是不敢來的,辛苦了一夜,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樂亦書點點頭,與妻子出了房,投入黑暗之中。
“爹,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門還未關上,丁秋蕓便迫不及待問。
“這不是怕周蒼去而復還嗎,葉莊主便安排了他倆守株待兔,卻不想白等一夜。”說罷,丁謂微微伸了個懶腰。
“葉莊主是誰?周盈又是什么個狀況?爹,我好像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別急,爹不是想讓你清靜一下么?這個葉莊主,他是幽州世家,也是遼國最有名望與能耐的高人,一個月前……”
周蒼趴在屋頂,也將說話聽了個大概,原來早前周方達帶了一個白眉員外來相國府拜見丁謂,這名員外就是葉原,他向丁謂描繪了一幅宏偉藍圖:只要丁謂能說服前親家周中檀,要他向皇上提議對遼國用兵,而他于在遼國舉旗起事,到時內憂外患之下,不得人心的道宗豈有不倒臺的理由?而后不管誰坐上寶座,好處都少不了丁謂。
丁謂年事已高,自己又身居高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對權利財富已無更高奢望,拒絕了他,理由很簡單,丁周兩家已鬧翻,多年交情一朝斷。
不過葉原似乎早有準備,不急不忙,接下來的一番話令丁謂心動不已:只要能促使周中檀出兵,不管結果如何,是勝是敗,丁謂都可聯合朝中大臣反參他一本,告他魯莽用兵,虧空軍晌,甚至謀逆野心之類,到時周中檀輕則免職發配,重則滿門抄斬……
那丁謂正憋著一肚子氣,扳倒周家正是他最大愿望,當即答應這樁損人利己的買賣,隨后多次找周中檀商量對遼用兵之事,可都被一口回絕,最后葉原一伙實在沒辦法,采納周方達建議劫持周盈,逼迫周中檀低頭。
丁秋蕓臉色凝重,問:“周盈現在那?”丁謂道:“本來藏在家里,昨天葉莊主趕在周蒼過來鬧事之前帶走。”丁秋蕓急得一跺腳:“爹爹,你這是引火燒身啊!他們綁架周盈,咱們光看著就是干嘛要插上一腳?”丁謂臉是閃過一絲無奈:“周盈失蹤后,周家發動力量滿天下尋找,京城內外都要被他翻了一遍,葉莊主藏無可藏……”
“別說了,咱們快找葉莊主去。”丁秋蕓少有的打斷父親說話。
“干嘛?”丁謂問。
“讓他立即放了周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