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里間的柜臺后,老賬房先生的鵝毛筆在賬本上飛,記下的“東印度公司新股認購:一百二十份”。
穿駝色斗篷的愛爾蘭銀行代表正和法國香料商耳語,戴羽毛帽的貴婦人捏著蕾絲手帕,朝相熟的經紀商使眼色。這里的每聲報價都像投進泰晤士河的石子,波紋會一直蕩到利物浦的碼頭、曼徹斯特的棉紡廠,甚至跨過大西洋,讓紐約的商人也豎起耳朵。
銅鈴突然被人用力一搖,喧鬧聲像被剪刀剪斷的線。穿墨綠制服的門房扯著嗓子喊:“政府公債開始競價!面值十鎊的,起價七鎊六便士!”剎那間,上百只手舉了起來,像片被風掀起的麥浪。有人紅著臉往前擠,有人攥著懷表算利息,連剛才還在摸鼻子的老紳士都挺直了背,指尖在桌沿敲出急促的鼓點。
李昊鑒不禁感慨,現在英倫的金融業已如此發達,心中又有個疑惑,這交易所中的股票、債券交易情況十分火爆,還需要自己做什么?
在交易所呆了一天,李昊鑒滿腦子都是信息。
最重要的一條,也是最為牽動所有人神經的一條是戰爭。
日不落正籌備和法蘭西的戰爭。
“這不就是英法戰爭嗎?拿破侖?”李昊鑒回到維姆派爾家在交易所旁的辦公室,這里有不少被推薦而來的年輕人。
大家都渾渾噩噩,不知道要做什么,好在這里管飯,所有人吃了一頓帶雞肉和豌豆的晚餐,喜出望外。
飯后,負責人將所有新人召集到一個空蕩蕩的會議室,給眾人分配任務。
任務很簡單,就是推銷國債。
不要問為什么,不要問賣給誰,不要問是不是能賣其他產品。
就是賣國債,這是檢驗工作的唯一標準。
“這是為了國王,為了國家偉大的勝利!一定要將國債銷售出去,越多越好!記住,誠信經營!”負責人再次強調。
李昊鑒等人都分了任務,鑒于維姆派爾家給了豐厚的回報,所以沒有人有怨言,都在想著怎么推銷債券。
李昊鑒走在大街上:“我是想進入維姆派爾家,怎么成了給維姆派爾家打工的?賣國債很掙錢嗎?”
李昊鑒當然不會真的去推銷債券,身上錢花不完,所以很快生成了一個購買者的名單,假裝將債券賣給了這些人。不過李昊鑒知道不能太快的回去,就沿著泰晤士河漫步。
大量的工業廢水開始傾倒入泰晤士河,到處漂著臭味,景色著實不美,李昊鑒也就無心欣賞。
當負責人看著李昊鑒帶回來的巨額財富,有些驚訝:“年輕人,你怎么做到銷售這么多國債的?”
李昊鑒呵呵一笑:“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負責人,梅爾,一個清瘦的男子,聽的一頭霧水,不明白什么意思,不過對于李昊鑒非常贊賞:“年輕人,太好了,你想要什么獎勵?”
李昊鑒表示想要加入維姆派爾家族,想要認識維姆派爾家的核心成員。
讓李昊鑒沒想到的是,負責人十分爽快的答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