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竹聽到這里,點了點頭,問道
“所以,當時彭老爺子給你打電話,詢問繡像主人的事,你卻顧左右而言他,并沒有把凌經宇介紹給彭老爺子。”
“是。”周勃平點點頭。
關于周勃平身上的故事已經挖掘完了,該問的問題也差不多都清楚了,裴安竹站起身,對郭局道
“接下來,這邊應該就不需要我了,我去趟松城,協助杜警官處理那些肉身佛,至少要給他們念經超度。”
“辛苦裴大師了。”郭局點點頭。
就在裴安竹打算離開審訊室的時候,周勃平突然開口叫住她
“裴安竹。”
“還有什么事嗎”裴安竹扭頭。
周勃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說道
“我有個不情之請,你現在這么有本事,我希望以后不管發生什么事,對你的生母能好一點。”
“那個黑衣人說她后半生郁結凄苦,想必就是因為周家落敗,而我又出了事,作為一個父親,我是希望她能得到善終的。”
“小竹,對不起你的人是我,當初是我瞞著他們,把你扔到了平城,你的母親她不知情,你不要怨恨她。”
“有什么都沖著我來,所有的債我來背。”
裴安竹聽了這些話,沒有答應下來,只是說道
“周先生,這件事結束后,我和裴家的因果便會徹底了斷,裴家的那些股份和財產,我也會還給他們。”
“但僅此而已了,我和他們,不會再有任何多余的交集。”
“只要他們不違法犯罪,不來招惹我,我想憑著裴進昌的本事,怎么著也能讓周女士后半生衣食無憂。”
言下之意是,她不準備報復,但也不打算原諒。
因為她沒有資格。
那個真正被拋棄的女孩兒,早就死了。
盡管裴安竹知道,自己某種程度上和原主是同一個人,但承載那些苦難記憶的人不是她,而是原主。
原主是個獨立的個體,并不能因為她的到來,就否定了原主的過往。
所以,從此不相往來,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周勃平聽出了裴安竹的意思,他一直撐著的那口氣突然就散了,整個人越發頹唐,眼里一片沉寂。
他這一輩子,做錯了一些事,也做錯了一些選擇,所以才落得今天這樣的地步。
但唯一能讓他安慰的,是他給周家留了后路。
萬佛寺的所有事情都是他謀劃的,他寧愿到處去收養、培養孤兒當心腹,也不愿把兩個兒子牽扯進來。
早在很多年前,他優化周家產業結構的時候,就給兩個兒子劃定了責任,就算他不在了,兩個兒子名下的資產不會受到影響。
如今,他的孫輩也長大成人,有了獨當一面的能力。
盡管還不夠周全,盡管這次的事情會讓周家從頂級豪門中隕落,可好歹留了“青山”,還能期待來日。
若是后輩們爭氣,以后未必沒有再躋身頂尖世家的機會。
裴安竹沒有再理他,而是離開了審訊室。
她找了幾個人,幫忙把舒云觀“相”術典籍搬到車上,然后開車離開了異調局,朝著松城而去。
松城萬佛寺這邊的情況進展很順利
杜警官抓了和尚,封了寺廟,游客們進不來,也就不清楚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