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學徒的喉頭涌動了一下,“我來自另一個世界,先生。”
使者站起身,“神秘不是世界的基石,法則才是。兩者并不等同。”
他真的相信了那么列車的事,關于世界的變化、和這一系列詭異事件的前因后果,難道他都知道嗎
“神秘是什么法則呢”學徒大著膽子問了一句。
“神秘是未知。”
“未知”
“不知其源頭的力量,就是神秘。”
尤利爾不懂他的意思。
但學徒已經發現了,這個古怪而恐怖的人、或者說人形的神秘生物,其實并不是非常危險的,他甚至會解答自己的問題要知道對下屬埃茲先生,年輕人都不會有這么好的態度。
不過尤利爾并不覺得自己是特殊的一個,而是問的東西對方剛好愿意解答罷了。
“法則不是力量的源頭嗎”
“它是力量本身。”
使者答道。
法則是力量,神秘也是力量。
尤利爾猜錯了,這在意料之中。畢竟他對于這些東西的了解僅止于埃茲與使者的交談,而只言片語間提取到的信息很難有完整的。
“那力量是什么呢”
“它可以是任何東西。”使者語焉不詳,因為“力量”這個詞匯本就是用言語無法形容的。尤利爾也知道自己提出的問題有些顛三倒四,但他即便是相較于眼前不善言語的神秘使者,擁有的詞匯量也并不多到哪里去。
然而意外的是,使者猶豫了片刻,好像明白了他真正的意思一樣,解釋道“神秘即未知,以異常體現。”
學徒稍微有點懂了“法則是秩序,違背法則即為異常”
這里面的邏輯說起來其實并不復雜正常的表現就是世界的秩序,被稱之為法則;異常則沒有解釋,是不可知的,因此歸于神秘。
以使者的冰霜為例,炎之月是不會自然形成冰雪的,但他卻制造出了這種本不該存在的東西這就是異常,即神秘。
年輕人上下揮了揮手臂,大概是點頭的意思。
“并不完全正確。因為神秘也源自于法則,是有序產生的混亂,已知誕生的未知。”
神秘也源自法則
如果不是使者的聲音很有種鄭重其事的意味,尤利爾簡直以為他在和自己打什么啞謎了一會兒將神秘和法則攪和到一起,一會兒又說它們其實涇渭分明,兩個對立的說法同時被他承認了。
見鬼,那個無頭人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嗎
“魔力。”使者言簡意賅,“它是橋梁。”
他伸出手,房間里開始下雪。
又輕又薄的六角雪花落在尤利爾的肩上,他感到了清新的涼意,在炎熱的月份令人神清氣爽。
“魔力是一種自然存在的物質,它自法則中誕生,在大氣中飄蕩著。在某種未知的操縱下,魔力會形成一些難以理解的事物這就是神秘的誕生。”
也就是說,它的存在既是秩序的體現,本身又會帶來混亂。
這一刻,被迷霧籠罩的領域一瞬間透過了陽光,尤利爾對這個世界仿佛有了全新的認知。他意識到魔力的存在是至關重要的一環,失去了魔力,神秘就不會存在,法則也不再是法則了。
“您我說的是這個世界的人,能夠利用魔力”學徒不由得呼吸急促。
使者默認了。
尤利爾看著雪花,想起爬上了玻璃的白霜,從戒指里飛出的符文,最后還有那列銀灰色的幻影列車。他隱約預料到了什么,那是他無比渴求的東西。
異常是可以人為實現的,那是回家的路。
他難以自制的激動起來“怎么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