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背后偷襲就能解決問題,尤利爾就不是戰士而是刺客了。死靈法師頭也沒回,空間波動起來,學徒只覺得劍上一震,緊隨而來的沖擊使他差點握不住劍柄。
幽靈
尤利爾第一次進行這么大壓力的戰斗,他咬著牙調動自己的雙臂,平揮劍刃試圖甩出一道鋒芒。然而他的魔力在半路就無法支撐,最終劍刃亮了一亮,還是黯淡了下去。
“該死”他氣惱地低罵一句。
這時空中傳來高昂的唳鳴
黑霧似的死亡魔力醞釀著毀滅的魔法,可卻投錯方向粉碎了二樓的橫梁;死靈法師的詭異魔力讓他大占上風,長長的骨刺洞穿了獵鷹的翼邊。但他唯一沒料到的是獵鷹依舊忍著傷痛俯沖而下,鷹爪扣著一節骨手把墮落死徒整個兒提了起來
學徒正打了個滾狼狽地避開魔力集束,他喘著氣爬起來,目睹這一幕時差點覺得自己真的是來拖后腿了。
他本以為埃茲先生的魔力見底,面對死靈法師恐怕難以支撐的。
不過埃茲到底是經驗豐富的戰士,這個職業的分類被當做榮耀的稱呼冠在他頭上毫不過分。德魯伊巧妙地避開了正面對撞,直接將敵人扯上了高空的戰場。
除了飛行種族,任何神秘者在空境之前騰空都是危險的行為由于先天原因,他們大多缺乏應對空襲乃至空戰的能力,許多地面戰的技巧在空中只會顯得笨拙。
半空鮮血飄灑,猶如陣雨。
此刻身為飛禽的埃茲顯然更占優勢,他用另一只鷹爪在“獵物”身上奮力抓撓,碎骨粉末在刺耳的嚓嚓聲中落下;同時低頭狠狠一喙敲在墮落死徒的肩頸處,若非后者及時用另一只骨爪架住,這場戰斗就毫無懸念了。
但紐厄爾終究沒有那么好對付。
死靈法師拼盡全力扭動著被扯住的那只手,他用惡毒的眼神剜著獵鷹,嘴里急促地念著咒語;一連串只有死靈神秘者聽得懂的語言在翻飛的骨矛利刃間跳躍,就連下方的尤利爾聽在耳朵里,都如同一字字催命的詛咒。
那無疑是在準備一個魔法,埃茲嘶鳴一聲,按著這家伙的腦袋就撞在了欄桿上。轟的一聲巨響,石粉木屑噼里啪啦摔下來,他指望可以打斷對方的魔法,但那莫名生出的骨質實在是太堅硬了。
我去你們真是法師嗎
學徒看著兩個怪物糾纏著砸到墻上,古堡仿佛顫了一顫;雅致的觀賞籃落地,殘缺的柔瓣混進泥土;鋪地的大理石被翻開,色彩肅穆的墻體黑痕交錯。
而扭打著的獵鷹和死靈法師,正在為這幅以扭曲色塊和斷續線條為主的抽象畫點綴銘刻的花紋。
沒有什么魔法的碰撞、技巧的比拼,他們廝打起來全無開始的優雅,只野蠻地揮動武器,對耗著體力和精力,似乎要直到對方流盡最后一滴鮮血為止。
砰
死亡的魔力飛馳而來,尤利爾本能一矮身,魔法打在一堆廢墟上濺起煙塵和碎塊。
他頓時不敢再三心二意。尤利爾確信自己還沒達到戰場老兵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境界,能全神貫注捕捉眼前敵人的舉動就不錯了。
幽靈吐出一道射線,又消失在空氣里。
可尤利爾沒心情跟它躲貓貓,頭頂獵鷹的哀鳴變得越來越頻繁。埃茲顯然沒有他嘴上說的那么輕松,魔力匱乏的德魯伊不可能與死靈法師長時間僵持。
更何況還是近身戰。
“滾開”少年毫不畏懼地舉起劍,他有面對任何敵人的勇氣。哪怕這份勇氣很大程度源自于對神秘的知之甚微,也是人們面對未知而不怯退的根源所在。
他感受著細微的魔力在體內流淌,那是這段短暫的時間內積蓄的微末力量。于是尤利爾沖著左前方一劍揮下,幽靈自以為的隱匿能力在魔力的波動下簡直是黑暗里的蠟燭
“咕嘟”
騎士劍斬過虛無般的靈體,前半截仿佛劃過空氣,后半截則如切開水球;幽靈發出一聲難聽的尖嚎,真切的受到了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