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正在逐漸褪去,冰消雪融。
尤利爾趴在地上,他又累又困,渾身乏力。就算是矮人帕因特將他扶起來,也根本無濟于事。當然后者絕不承認這是自己根本只能稍微抬起對方而已。
你在拖地嗎
學徒暗自腹誹。他還是自己撐著墻挪動腳步,所幸外廊很短,到正廳要不了多久。邊走著學徒邊回憶之前發生的事,先是矮人沖了進來,大團的白氣粘在他的胡子上,緊接著則是一個古怪的橙臉人。
后者有著讓人一見就很難不去回想的明亮膚色,并且輪廓模糊。它姑且是個人形,四肢俱全,手里還拿著劍;可臉上的五官仿佛是小孩子用粉筆在石板上畫出來似的,雖然極有美術功底,但作為真人的臉明顯還差了點。
“是你啊,小鬼。”約克很詫異能在霜葉堡看到學徒,“你也是神秘者。”
尤利爾不知道他的名字,只好尷尬地笑了笑。“運氣真好,不是嗎”
傭兵小隊長把他扶起來“認識一下,約克夏因。諾克斯傭兵團的冒險者。我知道你,尤利爾。”
“謝謝。你看起來不比我大多少。”學徒對于這個非人生物很有興趣。除了會動的尸體他還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接觸人類之外的神秘生物。
“我已經三百多歲了。”光元素對他眨了眨眼。
“”
這個年紀當他的祖宗都夠了,就連伊士曼王國的歷史恐怕也沒這么久吧
世界的神秘又向他揭開了奇妙的一角。
“你說得對。”尤利爾回答。
淺淺的熱量從約克的手臂上傳來,稍微驅散了寒意。那柄巨大的斬劍融化在死靈法師的胸口,讓這具重新安靜下來的尸體也隨之消失靈魂的火種終于也燃盡了他自己的身體。
災難之源終于迎來了自己的末日。
“你殺了他。”約克低聲道,“這可不是幸運了,貝爾蒂不經常眷顧某個人的。”
“你適合當個傭兵,尤利爾。”
學徒還未回應,帕因特就十分不爽地哼了一聲。
“我的小隊正好缺人。”約克裝作不知道矮人在酒吧里的斷言。他摸了摸腰間的劍鞘,金屬上劃痕斑斑。
“感謝你的好意,夏因先生。”
“叫我約克就好,尤利爾,你是與我們一同戰斗過的伙伴。拯救四葉城的榮譽也有你的一份,你的努力我們都看到了。”光元素友善地說道。
拯救四葉城
尤利爾搖搖頭,“這算什么拯救作為生活在其中的一個平民,我不過是在保衛自己的家而已。可當食尸者闖進酒吧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失去它了。”
悲傷通過空氣傳播。古堡的月色下,約克也不由得想起死在赫克里的傭兵們,那遍地的尸骨和廢墟。他們守衛的又是什么,自己還是家園
“抱歉,我不該說這些。”尤利爾收拾了一下低落的心情。罪魁禍首已經死去,他完成了承諾。而在帕因特和約克面前感傷也實在是不太合適。
矮人忽然開口“我們雖然不是人類,但四葉城總是讓人留戀的。”
“我也是這么想的。”約克感同身受,他便換了個話題“愿意跟我說說你英勇事跡的過程嗎我真好奇為什么他堅持了那么久。”
這話讓使者聽到可不妙。“死靈法師是無名者,他把自己的靈魂附在了誓約之卷上。”尤利爾回答,“噢,誓約之卷是”
“我們都知道了。”
那真是太好了。學徒也恰好不想再重復一遍,于是繼續說道“使者大人的神秘度當然不可戰勝,但紐厄爾不停地燃燒死者的靈魂來換取魔力他用這種邪惡的手段維持生存,我們便無處下手。”
“死者之魂”
“屠戮城市就是為此。”尤利爾忍不住再次回望了一眼,死靈法師最后的存在痕跡也已經不見了,他卻沒有感到如釋重負。“圣靈,黑十字,蘇生之所,瞧啊,他幾乎成功了。現在我們做的一切不是在挽回什么,而是為了失去的所有復仇。”
“惡魔授首,光明注視著我們,祂不會放任。”
學徒看著橙臉人的眼睛“紐厄爾,那個死靈法師,他是威尼華茲大屠殺的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