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似乎壓抑著怒氣,但卻并非來自于學徒的冒犯之舉。誰都看得出來,喬伊與王國貴族不同,他不在意身份地位的高下,也不以力量為榮耀。某種意義上他比大多數人都好相處,但也因此讓人摸不準他的脾氣。
“準備進山谷。”使者下令。
“怎么進用誓約之卷開路,以聲音破解山谷的寂靜嗎”學徒說道。“這行不通,我們會將整個沉眠之谷破壞掉。”
“這話說的好。”喬伊沒反駁,約克倒先開口道。“假如我們做得到這點,難不成還要留著它”
尤利爾知道他說得沒錯,未來他們的確是這么做的。殺掉襲擊他們的鋼巖守衛,毀壞埋葬的尸骨。如果不是最后他被誓約之卷提醒,幾乎能夠全員無傷過關,還順帶鏟除了阻礙道路的險地。
一念及此,學徒忍不住摸了摸胸口,這的確是提醒。
“鋼巖即便打碎也能重聚。”尤利爾解釋道,“而一旦我們破解了這里的神秘,它們就失去了約束。那時候沉眠之谷不復存在,災難會降臨到整個四葉森林之上,甚至禍及邊緣那條、那條”
“永青之脈,穿越森林的唯一生路。”約克適時接上。
“謝謝。”尤利爾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我覺得還有另外的方法,我們能完美解決問題。”
寧靜使他的聲音格外有力,但學徒本人卻有點沒底氣。他知道自己只能預見一個未來,而可能性是無盡的。完美的辦法可不好找,洞民的過去與旅人的安危若只能選擇其一,他必然無法放棄后者。
不過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第二次機會不是白來,他要比之前做得更好才行。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尤利爾對喬伊說,他真希望對方忘記自己剛剛的舉動。他太過激動了,因為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我很抱歉,白,我的腦子不清醒。我知道你什么都沒做,可我看到你殺了它,這不對”
“請相信我,不用毀掉山谷也能通過它,我們沒必要屠戮。”尤利爾竭力用自己最真誠的聲音說道。“既然通過沉眠之谷是你的選擇,那么洞民和它們的護衛就罪不至死。”
約克和帕因特彼此交換了眼神,他們不知道學徒的魔法,此刻根本摸不著頭腦。不過沒關系,使者知道他在說什么,而冒險者也從不以殺戮和血腥為榮。只要使者松口,改變策略并不難。
尤利爾帶著希冀望向自己的導師。“我們得解決問題,而不是殺人。”
喬伊靜靜看著他。
“接下來你是領隊。”
山谷的寧靜讓夜色變得可愛起來,可除了尤利爾誰也不這么想。他聽到約克在和帕因特討論月亮的事,神術的金色光粉在四周繚繞。
“我們就在那塊巖石邊停下,泉水的源頭。”學徒指了指洞民的埋骨之地。這時他們腳下簌簌抖動,好像有什么東西要突出來。
終于來了。尤利爾立即警告“鋼巖衛士”
石刺拔地而起,尤利爾猛然向后仰去。他知道石刺會從側面穿刺過來,然后快速縮回,準備下一擊。于是學徒緊接著朝旁側一滾,尖刺兇猛地扎在硬土上。
“意識不錯。”約克贊嘆一聲。他就在不遠,一扭身抹出短刀砍斷石柱。然后傭兵咂舌道“硬度也不賴。”
尤利爾有點不好意思,他覺得自己似乎在用魔法騙取贊美。可忽然冷意開始蔓延,他顧不得其他,“凍得結實一點”
喬伊沒給他新表情。
與此同時,尤利爾一推約克,兩個人朝著水流的盡頭而去。矮人見狀也機警的掉頭。這下小隊全都向著枯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