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夸獎。”
當喬伊找到帕因特的時候,他正在唾沫橫飛地對同伴談及赫克里街道和沉眠之谷的經歷。如果不是恰好與矮人在同一支隊伍里,使者恐怕要以為他們的冒險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了。
“我告訴約克,只有沖進蘇生之所才能打敗那個陰影主教,于是我們決定去祭壇。那里遍地都是惡心的食尸者和骨頭架子,陰影主教也有高環級別,他一揮手就能召喚出一大群蝙蝠來。”大鼻子矮人將勺子一摔,“約克那家伙只能徒勞地躲閃,他手下的笨蛋們更是狼狽不堪。沒人能抵抗亡靈的尖矛,除了我,蘇爾特的眷者,智慧的化身”
威尼華茲的酒吧要比四葉城多的多,這里的人離不開烈酒和火爐。冒險者們一窩蜂擠在的角落里,呼喝和巴掌聲此起彼伏,場面混亂不堪。也只有他的同伴面不改色地聽著,并伸手拾起湯勺。“然后你做了什么”
這話正中下懷,矮人站起來,跳到桌子上。他抹掉胡子上的酒液,一邊轉圈,一邊得意地描繪自己力挽狂瀾的過程“我升起城墻那么高的土浪,把那些影子沖成一盤散沙。它們東倒西歪,從祭壇和隆起的地面上掉下去。之后我們沖上高臺,陰影主教看到我顯得尤為驚慌失措。”
“他肯定覺得你能一錘子砸扁他的腦袋。”這話后面帶著一連串的附和。幾個盤子掉到地上摔碎了,杯子還在。這家酒吧極有經驗的用了木杯子。
你來好了,在當冒險者之前你八成是個職業觀眾。大鼻子矮人心想,我歡迎你來。
這時候他總不能“噢,是的,但我只砸了祭壇”這種掃心話,索性就承認了下來“蘇爾特給了我憤怒的力量。我想起變成廢墟的教堂,滿地的圣水白白浪費;燒毀的酒窖和珠寶鋪,昂貴的首飾戴在死人頭上。憤怒使我力氣倍增。浪費是最大的罪惡。如果惡人該遭譴,我相信加瓦什肯定是被劈沉的。”
“赫克里之戰我失去了很多同伴,約克也是。但最終我們還是獲得了勝利。”
帕因特的酒杯睹好好的,他低吼一聲“敬他們的奉獻”
“敬蘇爾特”
“敬逝者”
酒吧里的氣氛推向了高潮。
人們總是喜歡英雄,勇者之舉即便在冒險者群體中也備受追捧。不過這也是在圣騎士團離開威尼華茲之后,否則是斷然不會有人接近諾克斯的傭兵的。
這時金胡子凱希插嘴“那沉眠之谷呢我聽你們穿越了那個鬼地方,考爾德還囑咐我將這件事登到報刊上。你們怎么做到的”
帕因特喝得有點多。“沉眠之谷那里、那里風景真不錯。咱們還是一個個來,赫克里街和蘇生之所我還沒完呢。”他隨手抓過一個饒酒杯,咕嘟咕嘟灌著麥酒。“有蜜酒嗎應該不止我一個人覺得最英勇的冒險者不該喝這種劣質的玩意兒。”
有個冒險者叫道“我付賬”激起一群饒喝彩。這間酒吧里統共只有三個諾克斯的傭兵,其余要么是游手好閑的男人,要么是提著裙擺倒酒的女侍應生。前者包括但不限于冒險者、巡游騎警、失業青年、勞工、記者、歌手和耍雜的丑,后者衣著節儉得過了頭,整間酒吧都透露著不正經的味道。
這是威尼華茲一間很有名的酒吧,規模比起諾克斯酒吧要大了不知多少。冒險者們沒有不喜歡這兒的。放縱的地方不多,但約克三人總不會去找婊子尋歡作樂這是帕因特的理由。矮人篤定有著尤利爾在場,約克不會被使者干掉后,便一點也不著急他的下落了。反正他早晚都得回來,我又不是那熊孩子的老爹。
“我們正在找約克,誰還記得這事兒”他的同伴翻了個白眼,不情愿地抄起酒瓶。
“讓我來告訴你們,沉眠之谷里到底有什么要命的家伙”帕因特還在含糊地著,人們都盡力湊近過來,熱切的凝視著他。
然而帕因特沒聽到酒液傾倒的聲音,手里卻猛地一沉。他詫異地睜開醉意朦朧的眼睛,看到杯子中只有一坨酒冰。這下他清醒了,扭過頭朝向窗口,嚇得險些從桌子上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