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還在布魯姆諾特。”岡瑟十分篤定地說,“他哪也去不了。”
治安官若有所思,但尤利爾并不了解其中的關竅。“這怎么說”
一絲猶豫閃過他的眉宇。“我們都知道霍布森是個爛到沒救的混蛋,在壞事上充滿天份的惡棍說實話,我們并沒有什么區別。但我起碼還有份工作。霍布森他這孩子誰的話也不聽,就愛惹人生氣”他的口吻很難說只有被同伴欺騙的憤怒。“可到底他還記得自己身體里流淌著與他姐姐相同的血,他們扶持著走過了移民到圣卡洛斯的艱難時刻。你知道的,你們應該明白。伯莎是個善良的人,她愛自己的親人,她是蓋亞的虔誠信徒。我真不希望你們去打擾她但是”
辨認不清的神色在他臉上迅速變幻,岡瑟的聲音很輕“你們遲早會找到她頭上。遲早都會。只要你還想活下去,威特克先生,就一定會去找霍布森。而除了伯莎再沒人可能知道他的下落了。”
又是個熟悉的名字,現在的父母們好像都不關心自己的孩子是否獨一無二了。“看來你與他們的關系不一般。”尤利爾感覺到他在撒謊,但不是對霍布森的情況。我早該想到,他不過是在給自己的行為找借口。學徒頓時對這位勇士大感失望。
“我對霍布森的計劃很滿意。”紐扣工人則回答。尤利爾明白了,他感到自己仿佛在被空氣排斥,尷尬使他恨不得此刻身處未來的夢境之中,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
這里的搜查結束得比加德納的房子快得多。阿加莎認真整理手下人得到的線索一只哨子,兩根沾血的棉簽,一條女人的絲襪,還有那張至關重要的借條。一盒子的煙葉也在可疑物品之列,不過偵探覺得它沒有必要重復出現。
“這里很冷清。”漢德說。
“這種人寧愿夜宿酒館,也不會費心打理屋舍。”比勒回答。
阿加莎認為他們說得沒錯。鮑曼的家看起來像間裝修不久、還未置辦足家具的新房子。巡警們能在冰柜里找到隔了無數夜的雞腿,它作為夜宵存在。打開門的一瞬間好像解放了什么封印似的,被壓抑密藏的空氣攜腐敗的臭氣四散而逃。但他們找不到用于照明的蠟燭,甚至玄關處也落滿灰塵。這起碼也是人去樓空五六天的狀態了。
“死者沒有別的住處了嗎”她詢問同僚。
“沒有,也沒有酒吧或旅店留他過宿。”比勒回答,“因為他欠了加德納許多錢,早就沒什么信譽可言了。”
“那口哨幫”
“鮑曼在幫派里也沒什么地位,長官,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我派人去找他生前的同事,那些人津津樂道,關于鮑曼死因的猜測。有人說他在外認識了一個妓女,他為她徹夜不歸,但最后卻命喪于那女人之手很多人認為她是個吸血鬼,專門捕食沉迷色欲的強壯男性。”
“也許他沉醉于某個溫柔的懷抱,但那絕不是吸血鬼的。”阿加莎告訴她的下屬們,“只有這點我敢肯定。”她凝望著身后的空屋,“我本來也以為他成為了某個血族的獵物,直到我看到加德納那個煙草商是吸血鬼,我就一下子知道這件事與那些黑夜傳說的正體無關了。”
“我還很奇怪你為什么放過他呢,長官。”比勒迷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