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到郊外去嗎公墓已經被推倒了。”女孩提醒,“紀念碑在東城區,步行幾分鐘就能到。”
道謝后,尤利爾開始了在四葉城最后的旅校這條路很陌生,也很漫長,但最終也有終點。石碑下堆滿花瓣,上面刻著寒月之年炎之月第二星期第四日。這是死者共同的忌日,而地底深埋著他們凈化后的遺骸。
尤利爾放下花束。玫瑰和白橡枝給塞西莉亞,銀百合給他自己。我來看你了,他想對她。我來與你道別。你能不能回應我,給我力量繼續向前這世界上有過諸神,祂們都到哪兒去了給我安慰,給我指引吧。他很想祈求蓋亞的垂憐。我是您的騎士,我遵從您的信條。
石頭不會言語,死人也無法開口。女神并未用它們的軀體給他任何啟示。尤利爾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寒冷,他渴望光和火,渴望希望和堅信。他渴望回到法夫蘭克大街的酒吧看到某個傭兵推門而出,矮人與德魯伊互相譏諷,他渴望塞西莉亞會請求他幫忙值班,好教她能睡個好覺。他渴望聽到早晨木頭風鈴的鳴叫,與教堂的銅鐘齊聲奏響。四葉城永遠是四葉城,這里是他的故鄉和永恒的魂歸的土地。這里有他夢中少女。
他怎么能不留戀這里
喬伊告訴他,舊日記憶會支配他的恐懼。原本尤利爾很難想象自己會有比失去塞西莉亞更深刻的恐懼,直到在卡瑪瑞婭看到梅米要被圣騎士殺死。他幾乎是立刻明白過來,饒恐懼雖然種類雜多,但本質上都是為自己的無力而痛恨。密室里他的悲傷是為童年謊言后的真相,而自己察覺得如此之晚。田野中的畏懼是為惡魔和將來的命運,尤利爾卻無法改變。他逼迫自己活在當下,可火種的神秘的驅動他承受未來的痛苦。我看得到未來,但看得不遠。莫非這就是我困頓難行的源頭
你有力量。一個聲音。非凡的力量,在你身邊,觸手可及。如同真正的惡魔在耳邊低語。
無名者的處境是他無法釋懷的緣由之一。這些人里有像威特克那樣的結社份子,也有像岡瑟那樣心懷善念卻沒有主見,只想安生度日的可憐人。但尤利爾相信,更多的無名者其實類似威尼華茲的牙醫霍普,他們本不想墮落下去。起碼按照女神的法,他們大都算不上什么惡棍。結果這些人未來的命運無一例外,要么被惡魔獵手拖上刑臺絞死,要么在某一變成惡魔,照樣被神秘者殺掉也許某我也會如此。
他還不知道,與此同時,遙遠萬里外的鐵爪城正在進行一場審牛
一個男人在尤利爾身后跪下來,念著鼻音很重的禱詞。他側頭去看,只見到對方腰間露出破舊絨褲的邊緣。再后面,一位紳士摘下帽子。女士們脫下手套。幾十只嘴喙極短的灰鴉在公墓的舊址徘徊不去,守墓人也懶得驅趕。這些鳥兒似乎終于明白死亡不能填飽肚子,一個個裝作肅穆地安靜凝視。
不是預言。聲音又。不是魔法。
預言和魔法,它們是一種東西。尤利爾忍不住想。而對于答案,他第一次覺得沒那么迫牽
是你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