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永青之脈還是碎月神降,她發現自己其實都有參與其鄭冒險者的短暫時光猶如一場夢境,時常出現在夜晚。在蘭科斯特家的城堡修復后,她為它起了新名字,以此紀念那場波及了整個威尼華茲的神秘事件。
寒風夾著雪花搖動玻璃,發出咔咔的聲響。丹爾菲恩不禁走下搖椅,赤腳站在柔軟的地毯上。羊毛是冷的,純潔如雪地。而我的雪花盛典即將在這片冰封的土地上舉校永青之脈的改道給人們了辦置盛典的物質條件,但真正的起因來自特蕾西公爵的消息法夫坦納的霧精靈使節團即將到達威尼華茲。
他們為卡瑪瑞婭而來。近些,丹爾菲恩見過無數想在城里找尋遺跡的冒險者,霧精靈不過是其中之一,但是卻是最難對付的母親早早發來信件,囑咐她心迎接。城里人來回奔走,為慶典忙碌。各方神秘生物聞風趕來,城里的冒險者比原先多了三倍。巡邏騎士每叫苦不迭,為工作疲憊不堪。奈登爵士告訴她,治安局的騎兵隊長向他抱怨永青之脈的壞處,用詞毫不客氣大量涌入的商隊和傭兵團里,有一半都是手腳不干凈的偷和殺人犯。在香料和糧食降價以后,麻繩跟木柴反而成了新的稀缺資源。
好在城內治安勉強可以維持,從原本道路上調回的銀鷲騎士團帶給了威尼華茲充足的守衛。丹爾菲恩不需要關心瑣事,但接待使節團的工作無人可以頂替,她必須管理好自己的表情,來對付那個滿肚子是胃的紅谷伯爵。傳埃蘭諾爾伯爵曾讓克洛伊塔丟了面子,丹爾菲恩懷疑這不過是流言,但流言未必沒有源頭。看來我得心應付她。這念頭令她愈發煩悶。與離開城堡的那短短幾時相比,溫暖的花房和明媚的壁爐似乎都相形見絀。城堡外的風嗚嗚作響,而我是它們的領主
到底,除了雪花慶典上的各項事宜,我不需要擔心任何事。紅谷伯爵又怎樣她讓自己打起精神。我見過光輝議會的圣騎士團,與克洛伊塔的巡察使者打交道;我從四葉領的亡靈之災中活下來,甚至對抗古老的阿蘭沃水妖精,把它們驅逐出我的城剩我見過你們的祖宗。來吧,我沒什么好怕的
丹爾菲恩披上斗篷,狐貍的絨毛纏繞在肩膀。她離開溫室花園到書房去,每個侍從和傭人對她真心實意地獻禮。在他們看來,我的確是那個“貝爾蒂的諾恩”。但沒幾個人知道貝爾蒂其實就是上的月亮,不久前才差點把整座城市吞沒。
桌子上擺著特蕾西寫給她的家信,其中半點沒提政治。丹爾菲恩首次見識母親的謹慎,當時讀完那封三色堇信,她差點沒記住里面了什么。好在當時是安莎為她念出信的內容,丹爾菲恩才不至于漏掉關鍵部分。她懷疑母親讓安莎跟自己到冰地領未必不是出于這樣的考慮。
特蕾西公爵幾乎沒教導過丹爾菲恩,因此關于領地和事務的處理她必須依靠奈登爵士。此人是蘭科斯特家族的代理族長,做事十分得力。他已經一把年紀,膝下無子,唯一的愿望就是家族能夠延續下去。自從斷劍革命后,前任伯爵費尼安蘭科斯特在鐵爪城被絞死,王黨諸侯特蕾西威金斯嫁給他的弟弟阿方索蘭科斯特,為女王和伊斯特爾王子獲得冰地銀鷲軍團的支持。然而南國雖然得到了平定,但冰地領卻失去了領主。在阿方索死于疾病前,他甚至沒得到一次回威尼華茲的機會。奈登爵士管理冰地領已久,他的能力和經驗自然無可置疑。
不過也正因如此,安莎擔心她這個領主只有其名不副其實,整話都心謹慎。丹爾菲恩厭惡她的畏縮,也不明白她有什么好畏懼的。威尼華茲是我的,伯爵之位的歸屬哪怕在加文死亡前也沒有懸念。只有我能給冰地領帶來和平貝爾蒂的諾恩
但這只是謊言。丹爾菲恩坐在書桌后,凝視著窗外無邊無際的白雪。神只早就消失了,祂們的使也不會存留。威尼華茲人都知道我的一切來自幸運,然而運氣本身并不可靠。特蕾西要我繼承蘭科斯特家族,繼承他們的城堡和封地,為南國的平定和雪地的軍團。莫非她真以為我能做到
如果加文活著。丹爾菲恩忽然冒出這個念頭。如果加文活著,他會比我做得更好。
想起兄長,她不禁渾身顫抖。我本是為你舉辦雪花慶典的啊,她好想告訴他。我想回家去,我想看到秋的花朵和清澈的噴泉。不,我想要的是自由。騎馬穿越田野,尋找寶藏和歌謠傳唱的謎底。既然你渴望這常年被災籠罩的土地,我寧愿它一開始就屬于你。不可能了。加文從母親的臥室摔下來,在鐵刺上當場斃命。
“但這不是我能決定的。”她對白雪低語。“我們沒有選擇。”加文打一開始就明白,阻止他成為冰地領主的不是威尼華茲人,而是母親特蕾西威金斯。加文與丹爾菲恩一母同胞,是蘭科斯特家族的后裔。可母親教導弗里茨和加文,從沒教過我。
伯爵扯動鈴鐺,呼喚侍女。“給我把霍普奧卡姆找來。”她命令。雪花盛典即將到來,加文和特蕾西的事她不愿再想下去。“等等。先告訴我他最近在干什么”
“霍普醫生在給人看病呀。”侍女回答,而且很驚訝她為什么這么問。
看病誰要以為這家伙能給人醫治傷痛,那恐怕是病得無可救藥了。“誰讓他去的”
“呃,沒有人,大人。他自己想找些事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