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唯一的機會,然而她個子太矮,坐在地上只能扎穿巫師的腿。要是能命中要害就好了,羅瑪心想。這個虛幻的希望轉眼被她丟在腦后。一束束紅光撕裂霧氣,讓它們混亂地翻攪。阿茲魯伯沒死,這個滿口瘋狂謊言的家伙目前正要置我于死地。
一道巫術的閃光落在她眼前幾寸的位置,炸出泥漿和碎石子。羅瑪感到火辣辣的灼痛在小腿一側爆發,那是另一道不知從何而來的紅光擦過留下的。這該死的黑巫術也許下一次就會命中我的腦袋,而霧氣可能會在濃烈到頂峰時迅速消退。她無路可逃。
羅瑪摸了摸口袋,雖然她對指環索倫的警告不屑一顧,但箭筒里確實還剩下一支箭。
“阿茲魯伯跟我打賭。”她對索倫低語,指環先生沒有反應,它的魔力快耗盡了。好在她不需要強迫它做更多。空氣中彌漫著可怖的甜香還隱藏著致命的敵人,然而她發現自己竟不如想象中那么恐懼。羅瑪向來因無知而無畏。又一束紅光擦過耳邊,爆炸聲近得讓人不安。
“他跟我打賭,因為我的傷口確實碰到了血族守衛的血。”要是變成血裔,我會自殺還是茍活這個問題困擾了她一路,而至今也沒有答案。
但它將繼續困擾她。
羅瑪抽出最后一支箭,傷口在她移動時擠出更多鮮血,痛楚也變得綿長。把它轉過來插進心臟可以立時止痛,反正我也看不見阿茲魯伯的位置。她小聲吸著氣,拿出了秘銀匕首。指環索倫在騙她,最后那支箭可沒法確保我在變成血裔后死得痛快,但它可以。
這時巫術紅光擊中上方的通道側壁,一陣土雨打在她頭上。羅瑪雙手的傷口因指頭的每一次顫動而刺疼,但她仍然將那支特別的箭搭上弦。
在找不到目標的情況下思考命中似乎很滑稽,不過這樁事放在被自己的箭矢重傷的風行者身上可就另說了。羅瑪幾乎是鎮定自若地松開手。
箭如流星,在濃霧中留下長而短暫的軌跡兩個心跳的時間后,迷霧中不斷切割的紅光消失了。她聽見身后有人倒下的悶響,于是朝側面一滾,差點痛得昏過去。
魔杖刺了個空,深深沒入泥沙中。霧氣漸漸消退。黑巫師阿茲魯伯仰臥在大理石磚上,木箭釘在肩頭。他痛苦地翻過身,目光渙散。靈犀是羅瑪這種新人命中靶子的關鍵所在,但對優秀的風行者來說,它的唯一用處是不追丟目標。這次她終于利用上了這個魔法的正途雖然命中的并非要害。
一片片石質在阿茲魯伯臉上蔓延,他掙扎著拔出腿上的細劍帶有血族詛咒正體的那把劍。她的木箭沒能要了黑巫師的命,殺死他的是血族的詛咒。失去主人的血裔活不了多久,況且羅瑪綁在箭矢上的秘銀匕首已經讓他的余生在此刻終結傷口碰到吸血鬼的血不會轉變,只有被他們的武器所傷才會。詛咒在劍上。
“我還記得賭局呢。”一個愚蠢的有關血裔的賭局。羅瑪抓著墻壁站起身,晃晃發暈的腦袋。她臉上帶著勝利的神氣。“告訴你,我確實運氣不好,但打賭可從沒輸過。”,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