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當然。我一直信任克洛伊的使者大人們。”伯爵揮揮手,掩飾自己的言不由衷。“我很樂意讓這些騎兵干點有意義的事,比如支援教會的十字騎士或救助受傷的巫師。”
騎兵們來去匆匆,馬蹄聲在窗外作響。遙遠的街道仍傳來交戰的呼喝和魔法的爆炸聲,脆弱的建筑隆隆倒塌。海倫可以看到教堂火光沖天,巍峨的鐘樓投下扭曲、變幻的陰影。太陽只出現了一會兒,綿綿陰雨就緊隨其后。
黑巫師們在雨中發起了最后一次進攻。女巫沒選擇正面戰斗,她要求雄獅羅奈德留在屋頂,以防他的魔法摧毀豎琴座的巫術。海倫之前從未跟白之使一起打過仗,但她早在成為空境前就見識過羅奈德的力量了。獅人作為聯盟的重要成員,在基礎素質上就與人類有著難以飛越的巨大差異。雖然神秘對他們一視同仁,但這種差異仍在職業的傾向上得以體現。
當然,有時候神秘度足以彌補一切缺陷。
這次襲擊以遍地尸體收場。黑巫師們就地取材,操縱凡人和冒險者,甚至是教會修士攻打長街。女巫總覺得他們比起學派巫師更偏好十字騎士。在門外橫尸的傀儡中,有一半都是神職騎士和苦修士,這多半是惡魔的報復。還有凡人。不管是人類還是其他種族,得到了雄獅的提醒后,海倫都沒有手下留情。我救不了他們,她告訴自己,這些人也不是南娜。她確實對那個凡人女孩抱有愧疚,并以自己的方式作出了補償只是羅奈德永遠不會這么做。
在經歷過鐵龍港的戰斗后,海倫發覺自己的相關巫術變得更加如臂指使,這導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參戰的黑巫師鮮有逃脫。戰火平息后,更多人來到黑鯨公寓拜訪。他們的目的不再是尋求動亂中的庇護或請求支援,而是希望帶走身份尊貴的夫人小姐,還有一身狼狽的貴族老爺。連海灣伯爵的侍衛騎兵都去而復返。
雄獅很不滿他們的感謝姿態“這些人當我會吃人似的。只要我一開口,所有人就盯著我的牙齒目不轉睛。他們怎么對自己的肉質這么有信心”海倫對他的抱怨不予置評,反正他很快就會忘記這些凡人的臉。當時德威特赫恩伯爵正在因黑巫師襲擊的責任歸屬問題與林德普納巴格吵得不可開交,但她沒料到那只是開始。
統領和他的學徒回到黑鯨街道時,海灣伯爵正要離開公寓謝天謝地,他總算愿意帶著他的海腥味離開了。結果一陣呻吟、馬蹄和爭論聲一同闖入了院子,海灣領主不禁放緩了腳步。
“你帶著他就必須現在回去,跟海倫一起。”白之使的聲音很模糊,但仍先一步傳來,“不能留在燈塔鎮。”
“我怎么回去游泳么”尤利爾指了指鐵龍港,大戰過后的硝煙還在雨幕中飄蕩,停泊的船只眼下有一半擱淺在岸上成了殘骸,另一半干脆沉沒,消失得無影無蹤。“而且還有人沒找到。羅瑪不在修道院里,整個燈塔鎮都沒有她的蹤跡。考斯盧埃在艾科尼的吩咐下搜尋過她,結果一圈找下來,只有兩個船工目擊她登上了一艘小船。”
“她不會死在海里,這跟預言說的不同。但她也不在潮聲堡。”
“我認為羅瑪可能還在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