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停下來喘息時,傷員爆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希塔里安維持著魔力的輸出到側面打開窗子,同時悄悄松開面具透氣。
“我原以為諸神不會拯救任何人,祈禱全無用處。”忽然,傷員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來。“結果在惡魔獵手抓住我時,蓋亞派祂的使者來到那間地獄。慈悲的女神。沒人能在那里救我們,一定是女神。”他漸漸加快語速,“祂把絕望變作噩夢,讓幻想成為現實。他指引我,祂指引我們回到拜恩拜恩可愛的故鄉你知道嗎我再也不想離開拜恩了。寬恕我,陛下”
“是的,先生,苦難已經過去。拜恩是我們的天堂。”希塔里安輕聲安慰道。
“我不想再離開。”他只顧著重復,好似精神已經錯亂。但起碼比先前的麻木好多了,希塔里安樂觀地想。這時她忽然察覺他的年紀并不算大。不想再離開。很少有無名者可以離開拜恩,更別提是年輕的無名者“能告訴我您的名字嗎,先生”
剎那間,仿佛觸動了某個開關,傷員的神情一下子神經質起來。他死死地盯著希塔里安,幾乎要把她嚇得跳到一旁。過了半分鐘,他才打破沉默“威特克夏佐。”
這下希塔里安真的跳了起來。
“沒錯,我曾是個領路人。”他憔悴地說,“直到被露西亞的圣騎士抓進地獄之前。按照契約,魔法清洗了我的記憶,并允許我向那些披著人皮的魔鬼投降。可這不能讓我得到體面的死法圣騎士對我們恨之入骨,連你這樣的孩子也不放過。”
希塔里安屏住呼吸。她只記得火焰升起,她和姐姐在北方人威特克的斗篷下顫抖。這也是個領路人。惡魔獵手抓到他們后不僅會把他們處死,還會用酷刑讓他們吐露拜恩的情報。不安全感頓時攫住了她。“感謝您,夏佐先生。”盡管如此,她也真心實意地說。魔法再次撫平波瀾,稍微休息后,希塔里安意識到自己的魔力居然可以繼續維持神秘。
“我辜負了使命。”他的語氣開始平緩,情緒趨于穩定。“許多人和我一同落到圣騎士手上,他們的命運注定終結在火焰里。蓋亞的使者拯救了我們的靈魂,在我找回自己的名字前,我希望能當面感謝他。”忽然間,他的表情扭曲了片刻。“也許女神不僅能拯救靈魂我想變回原來的模樣。拜恩不缺我一個領路人我想到偵測站任職,不,我不是說我害怕老天,我在說什么”困惑出現在傷員丑陋的面孔上。
希塔里安覺得后半部分才是對方的真實想法,盡管直白了一點,但你不能對這樣的人指責什么。換作是我或露絲躺在這里,我愿意為復原做任何事。不管怎么說,領路人都值得尊敬。“我會傳達您的愿望,夏佐先生,領主大人會給你幫助。”他一定會的。連露絲他也會幫忙照看,還給了我懺悔錄。
等她離開時,等在外面的背影很讓人感到陌生。希塔里安不確定她是否該提醒他禁止入內,因為契約規定領路人不能被看到面孔。他是病人的家人朋友還是
“他怎么樣”房門開啟后,對方轉過身。他和塞爾蘇斯一樣籠罩在神秘的霧氣中,但看見希塔里安時明顯表現出異樣。
或者是同行。“威特克”希塔里安對情緒很敏感。除了病人,只有一個領路人認識她。“是你嗎你還記得我我和露絲噢,不敢相信,諸神在上真的是你”她撲進繚繞的黑霧,卻感到十分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