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見而且不能死在這兒。羅瑪只學到了皮毛,她還需要引導。你只能根據信息創造幻影,閣下,而我是活人。”
“你的神秘職業正來自幻影。”
“那只是第一代。”作為第二代,沒人比他更清楚,神秘的傳承并非一成不變,每個人都在開拓自我的領域。風行者抓住弓臂上的布帶,將它系牢。“羅瑪該得到的不止是你從只言片語中推斷出來的知識,還有我和阿尤恩的全部就職經驗。缺少我的環節,她會失去很多東西,不得不重頭再來。”
“擔心小獅子”梅布爾的微笑帶著些揶揄,“那孩子有整個克洛伊塔的占星師做后盾,你永遠也不用為她的未來操心。雄獅羅奈德當她是佩內洛普的最后火種,更何況,她的使命早已結束了。”不知怎的,她皺了皺眉。
“占星術對補全傳承很有幫助,閣下。”這是安川選擇羅瑪的原因。換作別人,他不會將知識傾囊相授。沒有記載的傳承只會耽誤年輕人的未來后果可以參考安川自己。
“她是希瑟信徒,才有資格。但也僅此而已。石碑在圣瓦羅蘭,蒼之圣女不可能允許她進入圣地夢想之家也一樣。神秘之地的位置是秘密,一旦知曉的人太多,神秘就會被秩序捕獲。”
“高塔能觀測秩序。”
“就是這樣。需要我提醒你保守秘密嗎”
“請相信火種契約,閣下。”安川指出,“問題在于那個名字。有其他人來過這兒,還獲得了神秘職業。眼下秘密會從其他渠道泄露。”
“你不認得他,安川,他不需要契約就能保守秘密。”
十足的信任往往會換來背叛,這是冒險者生涯告訴他的道理。“但假如他并不了解夢想之家的重要性,不知道這里的一切必須隱秘保存呢”
精靈女士搖搖頭。“你搞錯了,安川,事實上,他根本沒來過這兒。”由于名字寫在石碑上,梅布爾沒有讓安川看到它。“他的職業不來自夢想之家。”
“還有其他織夢師的傳承”就像微光森林里的風行者神廟一樣這似乎很合理,神秘并不是絕對獨立的,它們彼此間存在關聯。
“我敢說,他的力量來自于我。”梅布爾瑪格德琳伸出右手,一條濃綠的蛇不知何時盤繞在她的肩膀和手臂上。樹葉簌簌抖動,森林仿佛作出回應。“織夢師也是罕見的神秘,而且他本身有一個職業了。冒險者中流傳著許多荒誕的傳說故事,安川,你聽說過有人能使用所有職業的魔法嗎”
豈止荒誕,安川心想,完全是凡人的妄想。不同職業的神秘確能分享,但沒人可以全知全能。畢竟,就連諸神也各司其職。“對不起,閣下,所有”他希望確認。
“我沒法肯定,但也沒發現限制。自然秘語是森林種族才能學習的魔法,連你這樣的希瑟信徒也不可能接觸到如果首次碰面就能習得神秘技藝,那即便不是所有,也沒區別了。”
他不安地想象自己面對一個這樣的敵人會發生什么。魔法收效甚微,恐怕只能憑借本身素質和箭術對付,而對方擁有層出不窮的職業技藝“你遇到過這樣的人,閣下”
“這里沒有外人來過的痕跡。我可以確定這點。”
“但夢想之家里有他的名字。只有織夢師能在這里留下名字,是嗎”
“名字不過是符號,完全根據選擇的載體顯現。圣瓦羅蘭石碑好吧,只有織夢師能在夢想之家留下印記,一般人甚至找不到這里,更別提進入神秘所在的夢境了。不管用什么方法,他的確辦到了,他通過我的魔法構建了夢境,才得以被夢境記錄下來。”
圣城的逃犯事件。他們在贊格威爾發現了夢境的痕跡,顯然參與者中有個織夢師。安川突然感到不寒而栗。諾克斯的織夢師當然不只有梅布爾瑪格德琳一人,但數量也算不上多。起碼沒有風行者多。惡魔也是神秘生物,他們也可能獲得艾恩的恩賜。“是惡魔”
“倒也不是。”她似乎想盡快結束這個話題,“我更相信他是出于某種單純的仁慈哪怕同情的對象是無名者。希瑟珍視生命,露西亞貫徹正義,蓋亞卻代表了人性之善。”花園主人撥了撥藤蔓上的葉子。“情感存于每個人心中,不時干擾判斷。它是火種的一部分,甚至是真理的要素。違背個人感情履行職責是偉大的舉措,但我們并不能因此將遵從內心斥之為軟弱。”
“前一個人。”安川裝作沒能聽出她的不耐煩,“你指的是白夜騎士沃爾夫岡罷。”
“堅守職責可稱英雄,但也需要為選擇付出代價。白夜戰爭有他的責任,英格麗是他拋棄的女兒。”騎士海灣的狀況瞞不過梅布爾,有森林和樹木的地方就有她的眼睛。“他為保存懺悔錄付出了一切,包括事業、性命和家庭。榮譽的代價,職責的代價。”
“懺悔錄”
“一本神秘之書。對某些人來說,它意義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