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預言指環寫道,睡前故事你怎么不找我吃奶呢
連詩人沙特都有克萊婭女士傾聽他的訴苦,可我只有索倫。尤利爾早知道它是不可能開出良方的。“我們正在深入圣瓦羅蘭。”他低聲說,“這是必經之路,我們繞不過去。”
這時候想找我做心理建設了,學徒一點適當的壓力對你有好處
“我得為每個人的性命負責,這是一點壓力”
真高尚。還要告訴你幾次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選擇,他們擁有自由的意志,犯不著事事詢問你的意見
自由的意志。尤利爾想到莫爾圖斯的所謂“自由人”,他們其實就是土匪,彼此之間毫無感情可言,唯利是圖且罔顧生死,學徒與他們沒有共情力。然而白之使不一樣,他肩負著克洛伊塔的安危,是秩序的衛士。每次見到他,尤利爾都能感受到權柄帶來的重量。使者臉上沒有笑容、沒有軟弱、沒有猶豫,他對力量的操縱如臂使指,對心態的把握從無偏斜。不管怎么樣,學徒想象不到他的動搖,就算是在他們坦白惡魔力量存在的事實的時候也一樣。
但那個夢卻辦到了。
你的導師也有自由的時刻,夢境這么告訴他,他情感充沛,神情自若,來去如風。沒有任何東西約束他,哪怕道德和法律。那是真正的自由,單純依靠比這片森林更原始的野蠻本能驅動,他能在曠野中肆意妄為。他的眼睛里燃燒放射著生命的熱情,他的身體為自己的意志前進后退,他的怒火和高昂戰意在四肢涌動尤利爾閉上眼睛,回憶白之使和這個名字所牽起的所有印象,但無論怎么探尋,他只感到冷。
完全不對,他們幾乎是兩個人。圣堂的藏書室里包含許多珍貴的典籍,其中就有介紹夢境的資料。尤利爾贊同書本上的說法,有關夢境海洋、意志錨點這類。夢的成因十分復雜,更別說由神秘物品引起的混合夢境了。我把某個陌生人錯認成了導師,學徒認定,或者干脆就是懺悔錄在制作夢境時選錯了素材。夢是渴望的具現,我希望看到錨點回到現實,不希望看到絞刑和死亡,于是世界因此轉變。就是這樣。還能有什么解釋
你睡著了還聽不聽
他回過神“說到哪兒了”
白霜凝結的字跡砰一聲碎成雪花。指環意識到自己的書寫白費功夫了,它決定再也不理他。
“他們沒追上來。”油橡皮小人哈欠連天地咕噥,“這可真罕見。”
“你指望他們追來”多爾頓說。
“當然不。雖然我也不喜歡自然精靈,可他們怎么也是森林種族,是希瑟的信徒。”它回答,“圣瓦羅蘭守衛著最原始的蒼之森,這里不是人類該來的地方。所有森林種族都會幫他們驅趕外來者,可我們竟沒碰到追兵”
“這不是你們的錯。”約克說,“占星師和暗元素使想藏起來,你們找不到才正常。”
“蒼之森也不歡迎西塔。”它沒精打采地說,“綠精靈的包圍不存在漏洞,但愿我們接下來還能這么幸運。”
“是你們,伙計。”
密林仿佛在滲出油脂,地面愈發潮濕泥濘,樹影糾結,不遺余力的制造出障礙。氣生根覆蓋了泉水,藤蔓光滑得簡直像人造物。尤利爾知道那后面有一處洞穴,兩個出口之一通往傳說中的精靈綠地維特什瓦薩,另一條通往秋葉走道。前者是圣瓦羅蘭的中心,后者是他們的目的地。然而暗夜精靈看著那些精致的藤條,怎么也看不出上面存在人類甚至動物進出的痕跡。這是一處天然洞穴,此前無人探訪。
尤利爾卻知道它們的終點。
劍尖挑開藤蔓。洞光線晦暗,潮濕陰冷,多爾頓無法借助陰影穿越洞窟。他的魔法大多數需要暗元素,少數則依靠陰影,然而光影并存,沒有光也就沒有影子,純粹的黑暗只會造成阻礙。影襲不能穿過洞窟,接下來的路得靠他們自己走。
“腳下很滑。”當詩人小心翼翼地落腳時,多爾頓提醒。“約克,麻煩你調亮一點。”石壁上映出火光。“尤利爾。尤利爾你在哪兒”
“他睡著了。”
“睡著了”多爾頓不禁回過頭。幾分鐘前他還質疑過前行方向,并聽著高塔學徒和他導師的戒指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