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點點頭,轉身向上司稟報情況。罪犯咬緊牙關,痛苦地撐起身體。周圍只有一個來路不明的傳教士盯著他,可惜他沒力氣逃掉。“我們立刻就走,長官”麥克問。
“再等等吧。”維隆卡說,“那個傳教士呢這里還有一堆麻煩等著收拾我看見他了。站得挺近。好了,你在發什么呆”被點名的蓋亞教徒遲疑地打開手中的經卷,仿佛在擔心自己不識字。
“還要浪費繩子,長官”
維隆卡扭過頭,瞥了一眼那個僥幸多喘息了片刻的自由人。“浪費這家伙莫非比一條麻繩值錢”
“他是稀有物種。”侍從告訴他,“如果我沒看錯,他的祖輩八成有妖精血統。也許根本就是來自母親。石英城里有的是異族奴隸。”
“伊芙琳有妖精它們那么小。”
“大妖精只比你矮一點,長官。蒼穹之塔聲稱他們瀕臨滅絕了,不過我也不能確定他是什么種屬”
“你總是沒錯。好吧,一個土匪而已。”騎士隊長走上前,一腳把罪犯踢倒。后者立刻掙扎起來,似乎忘記了恐懼。很有活力,麥克評價,或許他就是我要找的動物。“你的判決改了,小雜種。三神要你服刑。時間大概是,我想想,一千年吧。”
“去你媽的”罪犯將唾沫和臟話一齊啐向他。
維隆卡沒理他。“交給你了,伙計。反正比起復仇,當地人更想要禱告。快點解決。但愿那些森林種族會因我們為維持物種多樣性做出的貢獻少制造些麻煩。”一根樹枝從天空落下,被騎士隨手抽開。他低下頭,對罪犯露出微笑“運氣不錯也許我會抽空去石英城找你的婊子老媽。別想著逃。相信我,我寧愿對你的尸體說這話。”
要是有人能在銀歌騎士手上逃走,那失手的家伙就該辭職了。麥克考慮過在同僚手中逃離的方式,但假想的目標是其他人,不是維隆卡。倘若沒有資歷的硬性要求,侍從覺得他晉升為騎士團長也是指日可待。
他把罪犯拖到一座倒塌的雕像后,遠離騎士們的視線。
“你要做什么,麥克先生”那個傳教士好奇的問。不知道他為什么還站在這兒。
“給你的神送個信徒。”麥克回答。反正蓋亞對信徒沒要求。“露西亞只會處死他,蓋亞更寬容。”
“那奧托呢奧雷尼亞帝國有三神信仰,對吧”
“占星師才信奧托。他們應該誰也不信才是。”
“噢。”傳教士攥著羊皮紙,“那他會信仰蓋亞嗎”
“起碼一千年以內都會。好了,你要主持洗禮,尤利爾”侍從已經厭煩了解釋,而罪犯無動于衷。妖精和人類的雜種能活多久麥克對此很有興趣,他不在乎對方的信仰。有更多的問題需要答案,他心想,需要配合。好在現在有方向了。“按住他。”麥克吩咐。
士兵們很快將罪犯按在地上,后者企圖用魔力反抗,但麥克輕易中止了魔力的流動。即將成型的神秘消失在空氣里,只震落了幾片樹葉。這家伙沒見過這一手,連那傳教士也一樣。他們的驚訝表現在臉上。
長劍搭在罪犯的肩頭,他一動也不敢動。只有兩種人會受此待遇,一種為懲罰,一種為榮耀。銀歌騎士受封時,圣堂的教皇冕下會親自主持儀式,一般騎士則由他們的前輩冊封。麥克沒打算讓一個罪犯變成自己的同僚,他也還是維隆卡的侍從。這是神秘形成的必要步驟。
他開始念誦魔咒。
傳教士后退了一步,似乎為突然升起的魔文符串感到恐懼。也許這喚醒了他不愉快的記憶。麥克記得自己成為水銀圣堂的教士時,主持儀式的牧師手里握著紅木權杖,火焰在頂端燃燒。既恐怖又神圣,他好像握著燒紅的鐵鉗。信仰需要敬畏,現在麥克也認同這點。
誓詞枯燥乏味,全是老一套。“以你的真名起誓。”麥克命令。言語上的承諾毫無意義,但真名擁有力量。
“自由人只有外號,沒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