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頓稍微靠近了些。“干嘛這么說”
“不,我不是質疑,你明白。”簡陋屋舍里仍傳來低微的交談聲,但約克沒去聽其中內容。他揉揉腦門,把皮膚按下去一塊。“你知道我們到底要干嘛,多爾頓處置這個惡心的爛攤子還是教他們回歸正軌”
“這是兩件事。”
“可能是我懂得太少。”除了當一個冒險者,他什么也不懂。“但我也有我的神。蓋亞教會需要受到懲罰,它是罪惡的巢穴,是個爛透了的垃圾場,所以我們要改變它這沒錯。可是”
“可是”
西塔回答不上來。“有時候我真不知道要怎么想才好。我覺得我們的目的一直在變,兄弟,我們壓根找不到解決問題的方向。清洗躲在教堂的惡人,教他們人頭落地,再把那個該死的產業鏈連根拔除,這一切當然有意義。小事也是事,一個人也是人。我想我理解。當我們的所作所為把影響輻射出去,來到教會的核心,他們會記住教訓。最好乖乖聽話,或者干脆別打著蓋亞女神的招牌,但這是他想要的這于艾肯這類孤兒的處境有什么改善還是他決定警告教皇,逼迫對方重視否則就得下臺”他自己都不信。“我看尤利爾做不來這種事。”
多爾頓古怪地打量他,“他當然會這么辦,假如有成效的話。要我提醒你,他為擺脫代行者冒的險么”
當然不用,西塔記得一清二楚。那算是旅途中為數不多的愉快日子。但這時候多爾頓提起它,約克忽然意識到自己并不了解尤利爾。或者說,他了解的是進入克洛伊塔前的學徒。那時候尤利爾更像個冒險者,但他如今是高塔外交部的信使了。
這其實還不到一年。短暫時間產生的巨大改變讓約克很不適應,西塔的時間觀念與人類不同,但尤利爾這半年來的經歷恐怕比他的三百年都要有趣。約克隱約意識到,他先前的生活有些太過簡單了。離開閃爍之池后,諾克斯傭兵團接納了他,約克就再沒有走出過伊士曼。
當然,他也沒本事對自己的生活方式挑挑揀揀。要是每個人都能像自己想象中那么過日子,奧托就該下崗了。或許祂還不愿意當命運之神呢。“算了,反正尤利爾有自己的打算。多爾頓你還覺得我們會失敗嗎”
“我看不到哪里有成功的跡象。”
約克也一樣。“我們避開了夜鶯的陷阱,即將徹底甩掉他們。”可他還是指出。
“只要我們的目的在教會,就不可能真正甩掉他們。”
“我也沒打算甩開。”尤利爾說。他不知什么時候來到了柵欄旁,正動手解開韁繩。“戴比特主教認為夜鶯的管理者就在附近,他主持了包圍計劃。”他似乎永遠都比我們知道得多。“特多納拉杜,是這個名字。在蓋亞教會的地盤上,他有不同身份但我知道他是誰。如果運氣好,今晚我們就能跟這位先生見上一面。”
約克一下心情大好。“逮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