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他的人”德洛更直接。她好奇地瞇起眼睛,“看來圣堂徹底倒向了麥克亞當。”
“我沒義務回答你們。”事實上,他們沒猜錯。尤利爾想到維隆卡調遣包括喬伊在內的一部分銀歌騎士成為圣堂守衛,這些人足以在關鍵時刻控制總主教和神職人員。大多數巫師仍有頭銜的高低,會服從于斯特林的指揮。而伯納爾德和喬伊都和麥克亞當有聯系。
公主婚禮上對皇帝的謀殺黑巫術在尤利爾這個旁觀者眼中,一切在是明擺著的。
“我在黑木郡就認得他了。”奴隸主德洛說,“這里站著我曾經的兩任主人,真不敢相信。”
她被喬伊賣給了施蒂克斯,尤利爾明白她的意思。那是在喬伊來到莫爾圖斯之前。他沒想到還有這種事。
“別說了,德洛。我還想重新站起來呢。你要我們做什么,喬伊”施蒂克斯坦然注視著年輕的導師,“我不介意轉投麥克的麾下,畢竟他很重視人的價值,無論是什么人。”
“你有什么價值”
“賽萊貢的小秘密。克洛伊塔的算盤我已經告訴你了。”
忽然間,導師的面部表情似乎有一剎那的變動。但他究竟是在微笑還是譏諷,尤利爾難以確認。松林里刮起風,星斗一陣黯淡。喬伊把武器收回劍鞘,鋼鐵因摩擦作響。“你與銀歌騎士的仇恨就這么算了”
“勝利者我和他沒仇。他甚至不知道有我這么一個小人物存在。”
“我指的是你和哥菲兒謀害了奧庫斯。”
俘虜皺起眉。“那個銀歌騎士的確。這是血債。沒辦法。誰想到我們會落得這下場你的幫手更可靠。況且和賽萊貢的秘密相比,血債也能抵償。”
“那德洛”
“她確實不了解秘密。”被流放的樂手聳聳肩,“但現在知道的夠多了。也許你能把她再賣給別人。伯納爾德斯特林怎樣”奴隸販子扯扯破爛的斗篷,目光四處游蕩。落在尤利爾身上時,她沖他旁若無人地微笑。
“我是個蓋亞信徒喲。”她擦掉臉上的血。
這不對。尤利爾心想,你是個自然精靈,該屬于森林和銀溪但她的通用語和詹納斯一樣好。他們的命運因戰爭而徹底扭轉。
施蒂克斯繼續說下去。“你贏了,喬伊。我們是你的戰利品。我還記得你的規矩,想必她也沒忘。難道你還要學銀歌騎士的樣,把我們吊死不成”他因事態的無可左右而坦誠,“我了解你,伙計,我了解你是什么人,你會怎么做。雖然這話說來是自找麻煩,但我要考慮的麻煩已經不少,何必再擔心你有任務,我也一樣。所以告訴你的上司罷,讓他們處理我。我們不過是小人物。聽我說,你我沒什么過節,甚至因為德洛,我承你的情。”他張開雙手,露出微笑。
但很意外,喬伊說“不。”
一陣怪異的抽搐掠過樂手的嘴唇,你會以為他想吹口哨。“真的他們把你變成銀歌騎士了用一件披風、一枚勛章和亮閃閃的盔甲還是說,你不為麥克亞當做事了你的忠誠換了人你選了誰”
導師走上前,他們緩緩后退。德洛試圖借助樹枝站起來。尤利爾的心臟怦怦直跳,夢境的時間放慢了。要是沒有他插手,這一幕恐怕會出現在找到哥菲兒的水井的院子里。我延后了它,卻沒能改變它。
尤利爾也不想改變。沒法不承認,他十分好奇最后的答案。因為即使到了現在,他也不知道導師的真實想法。夢境中的喬伊和白之使,最初他們完全像兩個人,如今他們相似又不同。
“沒人。”施蒂克斯還想后退,但喬伊抓住他的肩膀。尤利爾聽到可怕的撕裂聲,仿佛鈍器穿過柔韌的皮革。時間殘酷的拉長。皮膚和肌肉、內臟和骨骼、肌肉和皮膚。緊接著,松樹林風聲大作,世界在搖晃。“我毫無忠誠。”導師抽回手,粘稠的鮮血滴下指頭。“也沒有選擇。”
德洛瞪大眼睛,看著施蒂克斯胸前蔓延的深紅創口。他倒下去,遮住了很難用詞語描述的、極具沖擊力的死狀。自然精靈愣了愣,隨后手腳并用地試圖攀上樹。尤利爾搶先一步,在對方起身前制伏了她。只是制伏。但如果非得動手不可,他也愿意代勞。學徒扭過頭,“你要殺她還是交給斯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