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我不要你一文不值的保證。”林德打斷他,“去找基爾比維克大人,艾默克,把蓋有教皇印章的命令手信交給他。”話雖如此,他手上沒有一點兒動作。“你辦得到,是嗎”
艾默克主教的汗水更多了,好像他的頭發里藏著海綿。“教皇印章命令給審判者隊長可大人,我”
“下水道的耗子,艾默克。它們等著你呢。”
主教打了個激靈。
等麻煩終于解決,林德將記錄傷亡的名單丟在一旁。一只貓在窗外嚎叫不止,比雨聲更令人心煩。潮濕寒冷。蜂蜜領似乎是另一個騎士海灣。我寧愿留在丹勞,追逐那群該死的黑巫師。好歹城防隊不會因為著火而找林德申訴。
回到蜂蜜領本是他期望的結果,然而愈發嚴重的事態將他牽扯在教會。林德隔著玻璃,眺望巫師之涯的石塔。圣典原是你的機會,你卻讓它從手中溜走了
是那小鬼的錯。林德咬緊牙關。自從在伊士曼遇到白之使和他的學徒,巫師就沒稱心如意過。高塔統領在六指堡的洪水中生還,奪走了一部圣典,林德為此而恨他。至于尤利爾。見鬼。照實說,他覺得這小鬼簡直比他的導師還要難纏,畢竟白之使不關心蓋亞教會,而學徒卻是個神職者。
如今尤利爾來到了莫尼安托羅斯,天知道會搞出什么名堂。林德知道自己非得參與這樁事不可,要是能有機會從白之使手里找回圣典,倒也不算太壞。凡人貴族有贖金一說,在神秘領域也一樣。
他終于找到了解決教會相關任務的動力,噩耗卻接二連三。為什么我永遠找不到值得信賴的下屬林德不明白,為什么只要把事情交給別人,我就不能得償所愿這種情況該結束了。我要找可靠的合作者,絕不再寄望于下等人。
但“紋身”吉祖克不是他的下屬,也不是他的合作者。當然,沒準這位入戲頗深的教皇陛下會向高塔討取圣典可林德難以保證自己會有機會。那女孩燒毀了圣典,才獲得職業。學派會允許他再燒一次嗎
答案是明擺著的。巫師當然會對其進行實驗,包括但不限于焚燒、撕毀、水浸、腐蝕等等破壞手段。此前,學派只將圣典作為某位法則巫師的遺物看待,如今它的地位不復以往了。沒主人的物什大半會落得如此下場。
要擔心的不是這個,林德心想,還沒到瓜分戰果的時候。比起在丹勞,那該死的學徒不容易解決了。不知道他是怎么說動回形針傭兵團的,也許這事還得責怪自己人某人敲門。
“紋身”閣下可不會屈尊來見他。“誰”
“不受歡迎的刺客。很抱歉這么隨意的登門,大人,但你這兒沒有我能進去的縫隙。”
林德沒興趣和對方浪費口舌。“幸好你沒打我玻璃的主意。進來再說。”
自稱刺客的家伙鉆進門,在距離臺階十步左右的位置站住。第一眼看去他完全是個十字騎士,隨后才逐漸變化。等林德關上門,客人已完全變成了一個臟兮兮的陌生人。他其貌不揚,兩手空空,穿著破舊坎肩和藍灰色束腿長褲,皮鞋沾滿泥巴。他看上去與街頭小販無異,黃眼睛四處游移,似乎不懷好意。
“你的衣服哪兒來的”巫師狐疑地打量對方。人格之面的范圍可不囊括身外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