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爾蘇爾似乎行于云上,腳步輕盈,忽上忽下。但她其實完全沒用雙腳走路,重力拉扯之中,她的身體顛簸起伏,越過一棵棵松樹、一座座山谷。唯一能感受的是小腿的疼痛。帕爾蘇爾沒將箭及時拔出來,她現在后悔了她稍微動動腿。
“你看著點”騎士呵斥。他停下腳步,活動一下肩膀,差點將帕爾蘇爾甩出去。我確信他考慮過這么干。她邊想邊緊緊勒住他的脖子。
“沒人。”森林靜得可怕。“他確實是來幫我們的,那些人沒追來。”
“也許我該帶他一起走,因為你不是來幫我們的。”騎士嘲弄,“主動找初源的屋子避風真是個好主意。”
“我必須得找個地方況且這無法避免,褐耳是森林守護者,不管他承不承認,希瑟也庇佑著他。我的耳目也是他的耳目。這里對我來說太陌生。”
“陌生到鉆進獵人的陷阱”
“沒證據表明他出賣了我們,喬伊。褐耳是附近一帶唯一的獵人,而我們在他的領地徘徊了兩星期。他早知道我們的存在。”
“卻直到今天才等來援兵。想念莊園的火爐了,女人你盡可以回去,最后在地下室里變成魔藥材料。”
“我聽見尤利爾和你說什么了。你很清楚,他不是巫師的密探,褐耳也不是通風報信的夜鶯。他們施以援手,我們承了情。殺手來自堡城,受豎琴座女巫指派。”
“結社的報復。”
“事實上,我也早就知道褐耳的存在。他一舉一動都在監視下,直到又刮起暴風雪。不是他干的。堡城似乎出了問題。”
“現在你又相信初源的保證了”看得出來,他并非真正與她意見相左,只是專門唱反調。嚴冬給我們都帶來了改變。
“這算什么我還敢相信試圖刺殺我的銀歌騎士。”
喬伊沒作回答。帕爾蘇爾不知道他是否聽見了他們的對話。在火爐邊,傳教士幾乎要提起過去的某件事,但卻被騎士打斷。這令她感到好奇,但明智地沒有追問。
“除了你自己,沒人知道你真正的模樣。”
“是嗎這難道不是因為你只能看到自己,看不見別人”她動了動腿,疼痛似乎減輕了些。“這鬼地方在剝奪情感,我受夠了。”
“那去北方。”
“不。”身體比大腦先發言。帕爾蘇爾呼出一團白霧,喬伊轉過兩棵交纏的榕樹時,霧氣開始向后飄。她看見雪地上深淺不一的腳印和右側背風的洞穴。遠方的足跡和近處的回聲,森林的微弱響應讓她只能專注其一。
騎士卻注意到了。“隨便你。”迎著風,他的聲音變得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