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布爾的手指揪下一根羽毛。她搖搖頭。“你創造了幻影,尤利爾,而我借助她的眼睛看到了你的敵人。你要的幫助無人可以給予。我的箱子里也只有建議回布魯姆諾特去,夢境限制不了他。我們絕無勝算。”
他當然不會對梅布爾瑪格德琳抱有全部期待。在微光森林,學徒已經見識過雙方神秘度的高下。“但這是懺悔錄的夢境。”尤利爾提醒她,“圣經算是施術者,基礎是它的神秘度,不是我的。”
“我并不了解懺悔錄。”精靈女士皺起眉,“可既然它有本事獨自創造夢境,又怎么能在我的花園停留虛假的風景沒法再行欺騙。”
這是個循環往復了數次的疑團。每次我都得花時間解釋。在尤利爾眼中,圣經的異狀不算是問題,他一直覺得神秘毫無規律性。可對織夢師來說,夢境的上限在編織成型后就已經固定,圣經不會像符文生命一樣思考,因此只要對癥下藥,它便不太可能自主擺脫說到底,梅布爾女士遠比學徒懂得多,于是就總想知道答案。我該趕緊找個理由答復她。
夢里沒法使用靈視,好在他先前與梅布爾女士達成協議是在現實希塔里安的幻影是橋梁,讓這位花園主人與學徒建立了聯系。未來夢境中的危機關頭,她曾伸出援手。
走到城墻的裂口前時,尤利爾告訴她“懺悔錄的異狀或許與你的魔法有關,閣下。”
“干嘛這么說呢”梅布爾果然有了感興趣。
“在白夜騎士的懺悔錄離開你的夢境前,它仍受你的神秘影響。希塔里安林戈特的姐妹曾持有懺悔錄,她們都做過奇怪的夢,而原本持有它的巫師則沒有相關記載。可見,圣典其實能對外界的神秘作出反應。”
“確實挺像那么回事。”精靈女士認同了。“好吧,看來神秘物品也可能存在智慧。誰說得清反正我是沒什么了解。”
就算圣經有腦子,也不見得會幫你的忙索倫說,瞧,懺悔錄的主人不是你忽然,它頓住了。
“確實。但懺悔錄和誓約之卷不同。”尤利爾輕聲說,“它不是孤本。”
“你的導師大人從我手里拿走了懺悔錄。眼下它屬于誰”
“是他本人。我在夢里見過他。”
石頭小徑寂靜黑暗,空氣潮濕。等神術的光輝照亮四壁,隱約能瞧見凌亂的爪痕,淺一些的被苔蘚填滿,深一些的已有積水。顯然黑月河也并不是一成不變,到了雨季,潮水很可能將這里淹沒。他們繼續向里走,同時保持了一段時間的沉默。
“這么說,你早有準備”梅布爾忍不住問。
“預兆時有淺顯。”尤利爾下意識搬出他用了一百遍的借口。雖然高塔信使中少有人兼修占星術,例外卻總還是存在的。他盡量維持平靜。“所以到底是哪里奇怪”
“別傻了。”精靈女士偏過頭,火光使她的眼睛有一瞬間的高亮。“夢是靈魂深處的寫照,往往記錄著人們不愿分享的過去。你看到了你們統領的秘密,而且沒得到允許。我說不準他會對此作何反應。”
尤利爾完全沒想過“幾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真有這么嚴重,閣下”
“倘若有人偷窺你的過去,你會怎么辦”
“我沒什么好隱瞞”學徒住了嘴。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黑騎士的威脅似乎與使者沒關系,畢竟,他不了解我在喬伊面前幾乎沒有秘密可一旦反過來考慮,情況就未必相同了。“見鬼,我又不會說出去。”由于停頓太快,他差點咬到舌頭。
何不嘗試一下索倫不懷好意地慫恿,我早說過,我還沒見識過你進行格式化重啟呢
“感謝提醒,我現在差不多見識到后果了。”尤利爾沒好氣地說,“是不是非得丟點什么才算結束”
指環沒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