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你和安娜的爭吵嗎。”帕爾蘇爾歪過頭,“為了杜伊琳。”
喬伊沒回應。他似乎沒聽見,但她看他向雷戈走去。血如泉涌,他騎士也無動于衷。又是我贏了。
他的敵人則不同。“求求你。”雷戈呻吟。他擺動雙腿,踢起雪花。“我看不見”他哀號。
“斯特林讓你來”喬伊問。
“他巫師是他不陛下命令我們來找你。”
“我問的是你,不是你們。”
“我只是想”雷戈像個小女孩似的嚎啕。這不怪他。人在死亡面前都沒有尊嚴。“我只想立功立功贖罪,回到瑪朗代諾去。”
“通過伯納爾德那瘋子你算找對了人。”
“我聽令行事圣堂騎士需護衛水銀圣堂,這是規矩不是我的錯。”喬伊提起對方的斗篷,將他從雪泥里翻身過來。血紅冰霜從他臉上剝落。雷戈終于見得光明,抬頭卻對上亞人的藍眼睛。“是你”他張嘴尖叫,也不禁痛得縮身。“你違背了守則,喬伊。你不是真正的騎士。”
“我沒想”喬伊頓住了。他瞥了一眼波加特的尸體。沒想什么帕爾蘇爾好奇他的下文。“這是個意外。”他松開手,但沒離遠。“我有更體面的方式。”
雷戈怨恨地瞪著他。“好來用在我身上下地獄去你這雜種。”他顫抖著擦掉臉上的血水。“你以為我恨你殺了波加特你以為我愿意來這鬼地方找你”
“你來找帕爾蘇爾。”
“不是我想來。我找她做什么像你一樣拿她當婊子騎,然后制造出更多麻煩的雜種”雷戈吐出嘴里的泥,“是伯納爾德斯特林。我們的首相大人急需這女人出現。我說不準他要做什么。”
沒想到還有我的事。帕爾蘇爾豎起耳朵,捕捉聲音。
“你了解得夠多了。”喬伊回答。他當然清楚巫師的勾當。
帕爾蘇爾由他的反應判斷出了一部分,再依靠自己的學識將缺漏補全。神秘是彼此關聯的。她得出猜想,但不敢下定論。巫師伯納爾德并非探索第二職業道路上的開拓者,早在他出生前,就已經有許多神秘生物嘗試實現它了。結果他們無一例外,全都遭受了失敗。
火種源自靈魂,是擺脫蒙昧的第一步。分裂它的行為不咎于將活人的靈魂劈成兩半,這么干得到的可不會是兩個靈魂。據帕爾蘇爾所知,只有元素生命可以勉強承受但那更像重生,而非本體的增殖。
可帕爾蘇爾也知道真正能夠承受雙重職業的秘密。在蒼之森時,她不敢和任何人討論相關的問題,但在阿蘭沃
這里的結社就差光明正大走進王宮了,她心想。如果有一天事情真的發生了,大概也沒人會為此驚訝罷。
同伴的尸體就在面前,雷戈卻不怎么畏懼。恢復視野后,比起考慮生死,他滿腔憤怒,只想找出口宣泄。連一直以來分神注意的蒼之圣女現身,他也都瞧不見了。
“這不公平。”他從牙縫里擠出聲音。“憑什么我只想要答案。”
那雜種騎士沒明白“什么意思”
“你不一樣,太不一樣。”雷戈喘息著朝后挪動,“斯特林和你你們實驗的副產品,我親身體會過。這是你能成為銀歌騎士的原因靠巫術把戲”
“似乎你更為這個把戲著迷。”喬伊指出。
他感到一陣羞恥。“我沒有違背任何守則,這是合理的鍛煉方式。”越說越說不清,疼痛干擾了我的思維。“你有什么資格指責我你玷污了銀歌騎士的旗幟,你不配與我們并肩。”
“好像那有多榮幸似的。”對手的目光里仿佛有幾分笑意。他捏住箭桿,用力擰動。雷戈厲聲尖叫,震落了樹頂堆積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