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實現這個愿望,她可以做任何事。如果他們沒有在隧道遇見梅米,可能威尼華茲已經被神秘覆蓋,重新成為狼人的聚集地。
“為為什么”
“當然是戰爭。”奈笛婭一挑眉,“長眼睛的人都瞧得出來,奧雷尼亞對阿蘭沃虎視眈眈,只盼霜月過去,好將鄰居變成自己人。倘若等到時候再考慮遷徙,我要擺脫的泥潭恐怕就屬于某個開拓地的騎士領主了。多半是黑木郡的領主。你猜會是誰”
“沒這回事。”尤利爾當然不會和她玩猜謎游戲。“奧雷尼亞不會侵略阿蘭沃,起碼最近一段時間不會。”因為你們是被惡魔打垮的。“我想帝國甚至還沒處理好蒼之森和自家朝堂上的事務,新皇帝才戴上他的皇冠呢。”
奈笛婭打量他半晌,好似在看一個不生活在賓尼亞艾歐的地底人。她曲起指節,在書頁上敲打。篤。篤。篤。
“你看待問題的角度很單純。”這位月精靈社長斟酌著詞匯,“我發現你會將國家戰爭與神秘力量割裂開,仿佛士兵們只會提著鐵條對砍、朝城墻丟箭頭似的。但尤利爾,事實上,有很多準確來說大多數時候,都是由我們左右戰爭。因為勝利不靠信仰和祈禱獲得,而靠我們的力量。我們。神秘生物。你能明白嗎”
“我明白。”
“還差得遠。”奈笛婭揭穿他,“你不理解神秘度帶來的差距。環階有高下之分,可如果與更高層次相比,那我們的差距便不算什么。”
她站起身。“誠然,神秘度的差距不意味著力量差距,但我要考慮的可不是誰打得過誰這類扮家家游戲。當你需要為一大群人的性命負責,你會發現,一件簡單小事都變得舉步維艱,一點皮毛疏忽都能損失慘重。你要滿足他們、照料他們、延續他們,而這意味著你將身不由己。我猜你不會喜歡這種生活,沒人喜歡。但你不能一走了之。”
奈笛婭注視著學徒的雙眼“我是這樣,而我僅需看顧我的結社。奧雷尼亞帝國是個龐然大物,她的主人必然要面臨更嚴峻的挑戰。所以站在他的角度考慮,你會希望安定朝堂、消化戰爭勝利的果實,但你無法這么做。”她氣勢逼人地走過地毯,橙紅燭火讓她的影子在石壁上狂舞。“因為你和你的王冠屬于奧雷尼亞,而她不屬于你。”
尤利爾不禁后退半步。“我我大概能理解了。”
初源社長微微一笑。“理解他人苦痛是修士的強項。帕爾蘇爾告訴我,你在這方面的天賦遠勝同行。”
雖然不該耽誤時間,學徒還是沒忍住問“她提起我”
“最近他們遇到的故人不少,可惜都不怎么寬宏大量。換成是你,你也會想念其中特例的。”奈笛婭拍拍福音書,抖落粘在書脊的碎殼。“也或許是他們抽時間讀完了它。”
懺悔錄。“你們在搜集神遺物。莫非有能逃離阿蘭沃的圣經的傳聞”
“說起來有點荒唐。”白發紅眼的阿蘭沃精靈擺擺手,示意學徒再后退一點。尤利爾如蒙大赦,他抓住機會,差點沒一步跨出門外去。“但事實就是,我們和水妖精一樣,都在尋找諸神的天國。”
你說你已經找到了它“天國是什么樣”
“我瞧不見。凡人頂多窺視它的階梯,但那也需要極高的火種層次。”
“初源也不行”
“你清楚環階之上的道路嗎”
“空之境。”尤利爾坦白。哪怕是在未來的神秘領域,對許多底層神秘生物來說,這也算是秘密。所幸高塔沒必要對它的學徒封鎖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