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罷。”看來梅布爾女士只是想加速夢境,才會讓我把喬伊當成潛意識的幻影“有人在夢里追殺我們。”尤利爾回答。
“她撒了謊。”使者強調。
“我以為你更關心她撒謊的原因。”
“一個謊言是更多謊言的開始,離她遠點有好處。”
尤利爾早知道,他與梅布爾瑪格德琳彼此素無好感。說到底,世界上沒有哪個幸運兒被他認為是我在接近時會有好處的。“我能站在這里,多虧了梅布爾女士和她的旅伴。”他指出。
“全諾克斯你能遇到危險,多虧了安托羅斯和法則巫師。我不記得有人派你到寂靜學派去。”
“這是我對瑪奈的承諾。”
“承諾比性命更有分量,是嗎”
尤利爾沒法分辨。他當然在乎自己的小命,而那些承諾更大程度上也只是義憤之詞。說到底,我不過把自己當成了個人物,自以為能改變世界。
但恐懼是真實的。在去往安托羅斯前,他并非不知曉此行風險。當時支持他的使命感和正義感,如今回想起來,只教學徒難以啟齒,可怪就怪在他至今仍不怎么后悔。也許他們做不到什么,尤利爾心想,但絕不能什么都不做。
這意味著我選擇了前者嗎他不敢肯定。“那對你而言,銀歌騎士的承諾和帕爾蘇爾的性命,又該怎么衡量”
“”
一陣凝固的沉默。話一出口,學徒已經察覺到不妙。我不該問這個,尤利爾不安地想。此刻提起夢中經歷再愚蠢不過然而后悔也晚了。
“你問過我了,就在夢中。”使者的目光教人難以承受,“圣經編織夢境,你不請自來,甚至擅自改動。你看見的是你希望看見的東西,所以才會追問當年的真相。”
“美夢好過噩夢。”學徒低聲說。
“卻什么也改變不了。事實如此。我拋棄了一切。這就是我站在這兒的原因。”喬伊告訴他,“但你不必參考我的做法。”
他和夢中的自己相去甚遠。在過去的喬伊身上,尤利爾很難發覺他對奧雷尼亞帝國有認同感,直到麥克亞當確認他改變了信仰。而在白之使身上,他對高塔的責任感卻毋庸置疑。一千年的時光中,或許使者也難免被世事改變罷。
“在安托羅斯,寂靜學派最終派遣法則巫師來調查動亂。我不敢走教堂的矩梯。”尤利爾轉移話題,“只好先到丹勞去。梅布爾女士編織夢境,吸引了巫師的關注,我們才有機會回來。”
“哪個巫師”
“神學家羅珊托斯林。我沒跟她打照面。”
使者點點頭。“她不比夏妮亞拉文納斯更有威脅。”
“不管怎么說,她們都不可能和吉祖克相比。”尤利爾說,“我們在教堂遇到了紋身。”
使者審視他。“你有預料到這回事嗎”
“沒有。我看不了那么遠。”盡管按照邏輯,法則巫師不會在蓋亞教會多停留,但學徒顯然不了解“紋身”。更何況,反角城安托羅斯在寂靜學派的地位本就相當于高塔的浮云之城,他們遇到空境也并不奇怪。即便“紋身”不在,我也會遇到“怪誕專家”奧茲克蘭基。“這全是我的錯。”
“但你還是要去蓋亞教會。”
使者當然沒有誓約之卷,但某些時候他仍能看透人心。尤利爾無法否自己是這么想。“我會自己去,不帶上任何人。先知大人曾有過預言,他認定這是我的命運。你知道的。”
“我不是占星師。你也不是。奧托不是我們的神,尤利爾。你最好記住這點。”什么意思難道先知早已看穿了我,故意用預言讓我送死但使者終于允許他走進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