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也是。但你沒和我提過。”
“時機不太巧妙。”莫非是畢業儀式的時候海倫遏制住思緒。“而等我想起這回事,魔紋已經設計好了。”
“真遺憾。有空時我不介意的。”她回答。但大多數時候我都沒空。或許這么說不準確,海倫一年中有三分之二的時間在四處旅行,剩下三分之一用來會高塔處理整年積累的繁雜事項。
作為命運集會的成員,她必須履行義務,比如在觀景臺值班,對某些特定事物進行占卜,或者解讀有神秘度要求的古老文獻等先知認定她不再屬于空之境的新生代時,海倫就得去秩序邊界值守。高塔的大占星師沒一個無所事事,海倫也不例外。她的軌道和拉森雖有重合的時刻,但卻維持不了太久。
“有什么新發現嗎”她的師兄終于說回正題。
“沒有。這次還是紅之預言。”
“我也一樣。看來命運長河的余波尚未平息。”
我們看到的都是漣漪。不過海倫心態平和,再也不覺得焦慮了。“先知爺爺呢”她舒展著手指。“我要找他的麻煩。阿布羅茲離浮云之城太遠,他卻要我跑上兩個來回。”
“每次你這么稱呼,就好像我忽然長了一輩。”拉森揶揄,“年輕人總是活潑好動,而導師已經老得需要成天躺搖椅了。”
“你不會說他就在搖椅上”
“多半是罷。自從你回來,他就在等著你打掃衛生了。我們都很意外。不說假話,海倫,我以為你會拒絕。”
“要么掃書房,要么掃階梯,聰明人都會選前者。”系鈴鐺時,女巫不慎扯下了幾根頭發。“更何況,我不喜歡阿布羅茲,那里的天空太單調。我本來就沒達到標準,回來也正好。走吧。光輝議會的使節來了嗎”
“五分鐘前已經到了。”拉森從耳朵后取下鉛筆,在清單中劃掉一項,才合上便箋本。“我讓薩賓娜去接待了。”
“我以為會是羅瑪來找我。”
“有時候沒她更好。走吧。”
神圣光輝議會派遣來的是位陌生的樞機主教。可這是相對于海倫而言。拉森稱他為“艾席斯克羅諾特蘭德”主教,并提及對方身為銀歌騎士后裔的高貴身世。他們似乎相談甚歡。
事實并非如此。海倫打量這位樞機主教,他有寬容和氣的面孔,方下巴,長眉毛,嘴唇上有一道細小的傷疤。他的鼻梁既高且長,如谷地旁側突兀的山峰,而且不大對稱。當他開口時,通用語變得簡短有力,音調又低又急,但仍帶有獨特的北方口音。依靠命運帶來的直覺,女巫不禁警惕起來,認定他富有威脅。
但也許她有看錯的時候。代行者派使節來,可不是為了向高塔宣戰的。此人帶來了露西亞祝福、感謝高塔援助的回禮、友誼沙瓶流砂之國傳統,當地人送給友人的裝有彩色細砂的玻璃瓶和代行者的印信。海倫才從阿布羅茲回到浮云之城,尚不知發生了什么,但她發覺盡管光輝議會主動展露了友好面貌,高塔依然把人晾在了會議廳外,連休息區都沒讓進。
見他們出面,拉森的學徒薩賓娜長出一口氣,慌張逃離了走廊。不管怎么說,要她接待樞機主教實在太難。克洛伊塔的占星師們有自己的習慣,而這年輕的占星師小姐向來見不得神職者。這種缺陷太致命,拉森已決定拿尤利爾鍛煉她,只是暫時沒和對方的導師開口借人。
海倫鉆進會議廳,把拉森留在外面客套。她很快見到了老占星師“銀十字星”奧斯維德、事務司總長艾羅尼賽恩斯伯里、青之使狄恩魯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