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慕不懂他的話,萊蒙斯只好替她回答“因為霜巨人法布提。此人乃是部落首領,在神秘領域中,他的地位更甚特羅爾班德拉布萊。”通靈者也變得困惑,于是他補充“后者是血族的空境,安魂堡親王。我只是拿他舉例。”
“他非常合適。”德拉咳嗽一聲,感謝道,“我了解此人的事跡。特羅爾班本是秩序的守衛者,卻投靠惡魔,制造禍端。這種人把力量用于作惡,導致我的生意翻了幾翻。說實話,這錢我掙得都虧心。”
不管怎么說,你不能因職業而對別人的生活方式橫加干涉,然而聰明人懂得在恰當的時間展示自己。雖然萊蒙斯對她印象不錯,但此刻也忍不住皺眉。他還從沒見過這么耿直的生意人
“法布提閣下是霜巨人之王。”尤利爾夢游般開口,他的眼神沒個焦距。他看起來神志不清。“法布提一直是”
好在妮慕很遲鈍“反正我是沒見過其他人。我們的生活很枯燥,一切都不怎么變化。法布提大人作為部落首領很久了。”
學徒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不知怎的,萊蒙斯發現他似乎難以置信,好像看見她出現在這兒很荒唐。“你秘境等等。”他語無倫次,“不再是了什么天哪,怎么回事”
沒人回答他。原本和諧愉快的交談氛圍一掃而空。“他像是被幽靈附體了。”德拉嘀咕。
妮慕也挺不自在。“我把他凍感冒了,呃”
圣騎士長皺眉打量這小子。毋庸置疑,他的表現有別于附體和感冒,更接近于酒后說胡話。但尤利爾的杯子幾乎沒動過。聯系代行者當初邀請對方到圣堂的行為,還有一個解釋。“預言”
雖然他本人不能肯定,但聽在德拉和妮慕的耳朵里,這話的可信度得到了身份的加成,一下子成了答案。霜巨人恍然大悟“我記得,高塔有占星師,尤利爾也是之一”她高高興興地舉起杯子,“太妙了明天天氣怎樣”
“也許會下大雪。”當事人終于回過神,“明天降溫。”
“你的預言方法與眾不同,尤利爾。”萊蒙斯不客氣地說,“得出的結論也與偵測站不同。當地人認為,明天是個好天氣,也許可以穿襯衫。”
“他們的結果比較可信。”學徒承認。關于剛才的異樣,他不打算多解釋,也許他懂得緩和氣氛了。“晴天讓人心情好,下雪就不一樣了。”
“對我來說,下雪才是好天氣。”霜巨人遺憾地表示,“在家里我希望晴天,結果在外面呆久了,我又懷念下雪的日子了。真教人難受”
“你只是想家了。”德拉斷定,“很多來找我尋求安慰的人,他們很清楚死人不會復活,卻仍要折磨自己。聽聽靈魂的聲音就能滿足他們。”
靈魂的聲音。萊蒙斯不知道這會是什么感受。他原以為和死者有關的職業統統屬于加瓦什,屬于無可救藥、自甘墮落的邪惡陣營。說到底,我并不敢聲稱自己了解每個神秘職業通靈者能喚醒死人,還是單純的溝通亡靈他認為有必要弄清楚。
“只是溝通。”面對他的詢問,德拉相當坦誠。“幽靈是死靈它們是神秘的造物通靈者不是死靈法師,做不到創造亡靈。我只能捕捉到念頭。是的。死去的生命仍有念頭殘存,加上尸體和生前痕跡,我的魔法能讓我對靈魂的狀態加以復原。”
她侃侃而談。“遺愿和后續安排,是人們在死去瞬間來不及考慮的問題,他們受驚恐和迷茫困擾,往往會舍本逐末,不接受現實”
“靈魂的存在不意味著復生可能,事實上,靈魂和軀體之間的聯系才最關鍵”
“有人見過獨立存在的靈魂。”尤利爾忽然開口,“在灰翅鳥島。”
“神秘之地。”萊蒙斯說,“見到任何事物都不奇怪。痛苦秘儀是其中之一。白夜戰爭后,議會調查血族,發現他們暗中收集了大量的火種魔藥。火種就是靈魂之焰,是神秘度的根源,特羅爾班依靠魔藥的助力,企圖掌控秘儀。他的方法不能說沒道理,但最終失敗了。”
“我們的功勞。”妮慕說。
“高塔的外交部長殺死了血族親王。”德拉補充。萊蒙斯任她去說。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姑娘對神秘領域的局勢一無所知。可在這里,在聯盟的煉金馬車上、友人的酒桌聚會里,或許只是我太敏感。“特羅爾班德拉布萊死后,他的族群隨之敗落,最終被聯盟剝奪了議事席位。”